诡异经历—之鬼门关(一)
鬼门关:是传说中的阴世、阳间之交界处;阴曹地府的一个关隘;死亡的边缘。谚云:“鬼门关,鬼门关,十人去,九不还。”
鬼门关前刻有十六大鬼,传说是阎罗王专门挑选的一批恶鬼来此镇山把关的。他们对劣迹斑斑、恶性未改的亡魂野鬼盘查得格外苛刻、严格,不使一个蒙混过关。彰显了鬼蜮民俗文化“惩恶扬善”和“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宗旨。
唐代诗人沈佺期,因谄附张易之而被流放到驩州,在南贬途中怨恨、恐惧、几乎绝望时曾创作的一首五言诗《进鬼门关》,充分表现了鬼门关之恐怖、诡异和凄凉。
诗曰:昔传瘴江路,今到鬼门关。土地无人老,流移几客还。
自从别京洛,颓鬓与衰颜。夕宿含沙里,晨行冈路间。
马危千仞谷,舟险万重湾。问我投何地,西南尽百蛮。
民间相传农历七月是“鬼月”、七月十五日为“鬼节”。
中元鬼节,暑去秋来,在每年的这一时候“鬼门关”就会打开。传说中的各路神仙鬼魅、妖精魍魉又要趁机出来危害人间。
在我们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这个问题自古以来就困扰了许多仁人志士。也许你说你看到过鬼,当你说出来时别人未必会相信你的鬼话。但是在这个世界还真就有很多、很多和鬼怪扯上关系的奇闻异事,只是我们大部分人没有亲身体会到而已,等你自己也有那样的经历时,你就会深信不疑了。
我现驰骋在宽阔且灯火辉煌的经十西路上,闯出困境的喜悦压住了刚才颓废的心情和疲惫不堪的身体,一种战胜魔域走向光明的成就感,情绪油然而生。
尹咏在电话中问:“你现在到什么地方了,注意看看路啊。”我看看前方说:“我现在已经开到了过街天桥下,再向前大约三百米就到‘荣祥花园’了。”尹咏接着说:“在过街天桥西不是有一条向北拐的路,可以通往经六路延长线吗?”我说:“可能是刚才路上太黑我没有看到,已经过来了。没事的,到前面‘荣祥花园’就是十字路口,向右拐就是张庄路,走这条路也很顺的。”
尹咏不放心的叮嘱道:“张庄机场正在拆迁,路不好走,千万小心开车啊。”我继续开着车说:“放心吧,这条路我经常走,很熟悉的,还有十分钟就到家了。”
车已经到了“荣祥花园”的十字路口了,我顺时针向右打方向,拐上了张庄路,车向北行驶。眺眼前望,前面的路与刚离开的灯火辉煌的经十西路相比,就象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前方是黑洞洞的,一切光亮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了适应黑暗,我瞳孔极速的放大,紧盯着被车前灯照的有些灰暗的公路。黑暗吞噬了万物,仿佛又回到了刚刚闯出的惊恐之地。
为了调解一下这种紧张的情绪我对尹咏说:“咏,看来鬼也是怕恶人的,刚才被我那一通乱骂,鬼都给我让道了。”“哈哈”尹咏笑了二声说:“还真不知道你也会骂人的。是啊,当今这世道就是老实人吃亏的。”又接着打趣道:“‘喂’老兄,你可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啊,还是小心点为妙。别忘记你自己常说的‘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你现在还是柔弱点、小心点吧。”
我也打趣道:“这是‘老子’的名言,你经常引用孔圣人的‘无可无不可’也很适用的。”尹咏有些无奈地说:“好好开你的车吧,现在不和你理论了”。没有想到我们俩人,在这种恶劣的状态下,思想确达成暂时的一致,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
其实在拐上张庄路后,往北走大约二百五十多米路向右拐,就是经六路延长线,顺路一直向东走就能到“兴济河”的。该路是近几年才修建的,非常宽敞明亮,我当时如果能走此路,就可以避免下面的灾难了,但不知什么原因,使我没有看到这条路的路口,错过了机会,鬼使神差的走进了灾难。
车顺着张庄路向前走,前面开始出现了向东北方向拐的一个缓弯,在缓弯的尽头是原来的济南西郊军用机场。据说,该军用机场是日本人侵华时期修建的,由于济南城市发展的需要,在两年前该机场已经迁移至黄河北,目前正在拆除之中。
在这个很长的缓弯中间,有二条通往机场的铁路,由于机场的停用,这两条铁路也废弃了,铁路叉路口也很久没有人管理了。通过最后一条铁路,就到了缓弯的尽头,缓弯也就结束了。止此,张庄路就成了一条正东正西的公路,向东一直通到八里桥与堤口路相连接,形成了济南西部的一条东西大动脉。
由于外环西路和机场正在拆迁建设中,平时该路上川流不息的工程车络绎不绝,此路段异常难走是可以想像的。
我一边小心翼翼的驾驶着车辆拐着缓弯一边说:“今晚这条路上怎么如此的肃静呢,前后一辆车也没有看到,会不会是因为“文明城市”验收而停工了?今晚多亏有你的陪伴,否则,我自己一个人,多可怕啊”尹咏说:“也有可能的,是怕验收不合格啊。别管那么多了,集中精力开车吧,再说话不好好开车,我可要走了。”我故意的说:“你想走啊?那你就走呗…”尹咏说:…… 我们正说着,突然发现在车的正前方,有一个穿红白相间旗袍的女人向车子招手,她站在路边,手上拿着一方丝巾。突然向着路中间走来,她手里拎着一个小包包,留着很长的披肩发。我看不清她的面孔,在车灯的照耀下,看到那女人的身体仿佛很轻,说是走过来,不如说是飘过来的更为确切,象会飞起来一样。
这种如飘似飞的样子我是见到过的,记得是我童年时的一件往事,当时我才四、五岁,这个年龄的孩子还是不太记事的,其他的事情我基本没有印象了,但唯独此事我至今依然是记忆犹新的。
事情是这样的,小时候我家住在老东门附近的一条东西街道里,住的院子,是原国民党军官留下的一个古香古色的四合院。
当时的济南城区很小,老东门就是济南的城乡结合部,相当于现在 “济钢” 的位置。在我们家再往东不远的另外一条街上,有一个农业社,名字我忘记了。年龄稍大一点的老济南人是有印象的,那时侯,济南城区外很多地方是种庄稼的。在农业社的中心位置有一个“养马场”,饲养着很多马和黄耕牛,用来运输和耕种之用。
那时的济南很落后,院子里没有自来水,为了让市民能吃上水,自来水公司在每条街道的中心位置,安装了一个“水龙头”,供全街道居民用水。所以那时家家户户,都备有水缸和挑水用的水桶。居民吃水要到街上,走三百米左右的路程,来到公用“水龙头”处接水,然后挑回家倒入水缸里备用。
当时街道上的道路是土路,那时道路上没有象现在的下水道,为了在下雨时能及时排除雨水,在土路两侧人工挖了两条沟,叫做“阳沟”用来泻洪。所以那时的土路是:“中间高,两侧低”截图象馒头顶的形状。
那时候国家没有实行计划生育,我有好几个姐姐,二姐大我十岁。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有一天,二姐去挑水,我调皮非要跟着去,二姐拗不过我,只好随我了。
我跟随在二姐的身后,来到了“水龙头”处。看着二姐接满两桶水,用担杖钩住水桶准备起身走,我立马回身往回家的路上跑。我正得意洋洋的沿着土路中间,自北向南跑着,突然听到街上一阵大乱,有人高喊:“惊马了…马惊了…闪开…快闪开…”。
我正跑着,哪知道惊马是怎么回事的。这时有人冲我大声喊:“小孩,快闪开,马在你后面,快追上你了,快闪开…”。此刻,二姐呆立在原地,吓的不知所措,水桶也翻滚在地上,水全部洒落在黑色的土路上。
我继续在土路的中间跑着…惊马也是自北向南在土路的中间狂奔着…惊马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路人惊的目瞪口呆,用不连惯的语调惊讶的喊叫着:“闪开…快闪开…”
我继续的跑着…四、五岁的小孩子能跑多快啊。只听的“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眼看着惊马就要踢到我了,此时,我已经感觉到从马嘴中吐出来的热气,喷到我头上了。
就在惊马的前蹄踢到我头颅的瞬间,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我清楚的看到。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服,留着长长的头发,背上长着两支翅膀的阿姨,从天而降向我飞来。她的一只手放在我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放在我的大腿上,轻轻地推了我一把,我立即滚落到了路边的“阳沟”里去了。
在摔倒的同时,我明显感觉到了,惊马在跨过我身体时带起的风声。路人一片惊呼声:“啊呀…完了…这孩子完了…”这时候我听到有人大声喊叫的声音:“这是谁家的孩子,快给他家人送信去啊”随着喊声,众人急匆匆向我围拢过来。
看看那时的人们是多么的善良和乐于助人啊,当一人有难,众人出手相助的情景,是多么的令人感动啊。再想想现在发生我们身边的很多事。象“小月月”们,当他们在遇难时,路过他们身边的很多人,都视而不见,躲的远远的,唯恐给自己找麻烦。最后还是一位拾荒者出来相救,媒体在报道中还喋喋不休的说:“现在社会上还是好人多啊”。唉,天呢!真是睁眼说胡话啊,懂不懂简单的算数啊?可叹…可悲啊…
正应了孔子说的一句名言:“上善若水”。现在的人和那时的人比比,当今的人们会不会感到脸红和内疚的啊。现在的人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目前这种状况与现今社会风气没有关系吗;是不是需要我们深深地反思了,当然需要反思的还有社会。出现目前的这种世风日下的局面,难道仅仅要责怪我们广大的善良的百姓就可以的吗?难道社会就没有责任吗?
二姐哭着跑过来,冲进人群把我抱在怀里说:“没事吧,伤到哪儿了”。我看到很多惊恐的眼睛在盯着我,我怕大人们训我,哇的一声哭了。这时,闻讯赶来的妈妈也跑到我身边,在众人的帮助下给我解开衣服,查看有没伤到什么地方。哈哈,万幸我毫发无损,众人异口同声:“这孩子命真大,真是上辈子积的德啊。”
妈妈检查后,发现我没事,转过头训我二姐:“你干什么了,不看好你弟弟”。二姐知道惹祸了,只顾得哭,那敢回话的。
妈妈见二姐不答话就转向我:“儿子,没事了,别哭了。”我见妈妈没有训我就止住哭声说:“妈妈不生气,刚才是一个穿白衣服,有翅膀的阿姨,推我到沟里的,不是我故意弄脏衣服的”妈妈听后一楞:“什么有翅膀的阿姨啊,别乱说了,妈妈不训你的,快跟妈回家吧。”我执拗的说:“妈妈,是真的,我没有乱说,真是一个有翅膀的阿姨推的我,阿姨是飞着过来的。”众人听后都笑着说:“看来这孩子是吓坏了,快抱孩子回家吧。”
后来回家妈妈是怎么训的姐姐;是怎么问的我;晚上又是怎么带我出去叫的魂,现在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那个穿着一身白衣服,留着长长的头发,背上长着两支翅膀的阿姨,飞过来的情景,永远牢牢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几十年过去了,每当想起此事,当时的一幕此情、此景就象是刚刚发生在眼前。
哈哈,又扯远了,说这些是想放松一下紧紧的神经。好了,言归正传。
我看着那个穿红白相间旗袍会飞的女人,向我车快速飘来,惊慌的我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向右急打方向,迅速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呼啸着向前冲去。只听得“哐…当…”地一声,接着是“咔嚓…咔嚓…”的声响,伴随着车身巨烈的颠簸和磨擦地面的尖叫声,车子急速的向左前方倾斜过去,我的身体也随着车子的倾斜而向前猛的一冲,多亏保险带把我拽住了。
仅几秒钟的时间,灾难就是在此刻突然的降临了,我只知道车子似乎撞上了什么。此时汽车方向就象有一股神力般的力量向左拽着,我紧紧握住方向盘,本能的向右死转方向,努力使车身保持平衡,同时神速般的把右脚跺向了刹车板。
汽车歪歪扭扭的、倾斜的、喘着粗气、拖出了十几米的距离,在一片混乱尖叫声中停了下来。当时,我的头脑是清醒的,暗道:“完了”
诡异经历—之鬼门关(二)
此时空气仿佛静止了。
这次的惊吓非同小可,我感觉心脏从胸腔中跳跃了出来,血液在极巨的沸腾,全身上下象刚刚被雨水淋过一样,所有的毛发全都直立起来,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冷静下来,只听见心脏在“呯呯…呯…”的狂跳着。再静一静神,仿佛有人在呼叫我。只听得耳孔内传来一个声音:“喂…怎么了…怎么了…”我犹如梦中醒来:“我是怎么了…我在哪里啊…”
我慢慢睁开惊恐的两只眼睛,望了望四周,车窗外面有了亮光,象是路灯发出的惨淡的光。车身向左前方倾斜着,发动机已经停止了转动,车灯依然亮着。在路灯的反射下,车内是有光亮的。
借着光亮我看到,放在车前窗下的包着香和烧纸的塑料袋,竖立在前玻璃窗下。妹妹下车时留在付驾驶座上的半瓶矿泉水,不知何时滚到了车底板上,在那里一摇一晃的发着白光。
我定眼看了看时钟,此时显示:23点10分
我用右手指掐了掐左手背,感觉有疼痛感。又双手并用,摸了摸脸、头以及其他部位,没有发现异样。又看看车内,没有发现破碎的玻璃碎片和血迹。心中不禁暗喜:我还活着。
我用一种自己也不清楚的语调说:“真是万幸啊,我还活着。”
尹咏用急切的声音问:“发生什么事了?刚才听到很大的声音” “可能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你没有事吗?”
“我没有事,刚检查了,但是车有些歪了,不知是什么原因。” “人没事就好,车还能开吗?”
“车我还没有试呢,好象是爆胎了或者是掉坑里了。”
“外面有人吗?有灯光吗?”
“人我没有看见一个,但是有路灯,光线还可以。”
“那你马上检查一下吧”
“好,我这就下去看看”
我稍一停顿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历来的处事原则就是:“没事不找事,遇事不怕事”事已至此,也管不了许多了,先检查一下再说吧。随想着,我一边解脱了安全带,正了正身体准备下车。
可能是因为我挪动身体的原因,车身动了一动。突然听到车后座的方向,发出了“咣当…噗嗤…”两声响声,“天呢…”此声音又惊的我魂飞魄散,头脑发蒙,我紧闭双眼,一付坐以待毙的状态。此时我还能做什么呢?我现在已经到精神崩溃的边缘,是无法再承受任何惊吓了。
我现在只有按照“老子”的话“柔弱者,生之徒”,我要以自己的“柔弱”来换取暂时的平安。当然这与韬光养晦无关,仅仅是一种权宜之计,以此渡过难关吧。
我紧闭双眼,双耳仔细的探听着身后的动静。没有什么动静了,再静静地听,还是没有任何的声响。稍许,我慢慢睁开双眼,轻轻地转头后看:“嗨”原来是我放在后备箱上的,一把方向盘锁和一本“于丹”的《讲论语》书掉落在后座上,真是草木皆兵了。
我拿起了方向盘锁,用它捅了一下竖在后座靠背上的《讲论语》,为防止书倒下来发出响声,再次吓人。顺手把方向盘锁放在了付驾驶座上,以备不测时用。弄好这些事情以后,我环视了一下车内,发现装着香和烧纸的塑料袋,还竖在玻璃窗下,我马上把它摆平。再检查一遍,感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了,于是我轻轻开启车门下车。
下车后,我先环视了一下四周围的情况,发现车停在路的中央位置,正好停在了一个路灯下,车身照的非常清楚。在车头的前方还有一盏路灯是亮的,车的后方是黑洞洞的。路的两侧是红砖墙,风很大吹起的沙尘打着旋的四处飞扬,四周静悄悄的。
我低头检查车辆发现:前左轮胎已经压的扁扁的,有一股黑水顺着被压扁的轮胎,在车体内正向外滴着,已经在地上形成了有洗脸盆大小的一滩水圆,车轮廓压在公路磨出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我蹲下来仔细检查,看到在车胎外侧靠近轮廓的地方,有一个鸡蛋大小的三角口子,我顺手摸了一下车上淌在地上的黑水,发现没有沾手的感觉,不象是机油。
我给尹咏说:“看来是车胎爆了,我发现了一个三角口子了,很大。地上有一滩…水,不知道是从哪里淌出来的,不象是机油也不是血。”
尹咏说道:“是不是水箱裂了,水会不会是从那里淌出来的,你抓紧检查一下其他部位,看看附近有没有修车的。”
我随打开引擎盖看着随说道:“循环水位在正常范围之内,看来不是水箱破裂淌的水,我刚才摸过了,既不是机油也不是血。先不管了,我再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围着车辆转了一圈说:“其他地方没有发现异常,可能就是爆胎了。”尹咏有些放心的说:“那就抓紧看看附近有没有修车的地方,修好快走吧。”
正说着,忽然有一股狂风,从西边卷着大量的尘沙着袭来,远处的风声犹如海潮江涛,轰轰作响。风声惊起了墙后的一大群乌鸦,它们飞起来四处盘旋鼓噪。西边天空隐隐约约传来一道道炸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怪异,震得人心惊肉跳。
此时我正站在车头位置,面朝着西方。忽然刮起的狂风,带起的尘沙打的我眼睁不开,我本能的闭上眼睛,一个180度转身,迅速的把身体转向了面朝东的方向。在转回身体睁开眼睛的瞬间,我不禁惊呼:“哎呦…妈啊,”可吓死我了。
但见在我身后,离我也就是有一尺远的地方,不知不觉的冒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俩人正在并排站着盯着我看呢。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会一点脚步声也没有听到呢。
我急忙后退一步,屁股顶到了车的引擎盖上。定神观察发现:男子有三十多岁,穿着一件原白色的长袖衬衫,袖子是挽起来的,没有看清裤子;圆脸:脸色白惨惨的,脸上毫无表情,两个白眼圈里,全是黑眼珠子,正眨也不眨的看着我。两只黑眼珠子,随着他说话和动作左右摆动,根本就没有改变视线的意思。我感到这张脸有些恐惧,同时又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那位女子,我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感觉她穿了一件绿底带小白碎花的上衣,没有看清她的五官,说实话我当时真没有看清她的面貌。
正在我惊魂未定之时,男子发话了:“怎么了?”声音有些苍白无力。
我壮了壮胆赶紧答道:“天黑没看清路,这不车胎给扎破了”。
男子说:“是吗,开车不小心,能修好吗?”
我赶紧又说:“我检查了,其他部位没有问题,只是爆胎了,修修就行了”。
男子欲张口说话,此时电话及时的传来了尹咏的声音:“你和谁说话了?”我快速的应道:“哦,没事,是俩个过路的年轻人来问问的。”尹咏一听有人马上说:“你问问人家,哪里有修车的啊?”
此时,我多了一个心眼故意说:“你们不用过来了吧,我问问这位兄弟就行了。”我没等尹咏答话又接着说:“你们已经出来了,快到了吧。好的,我不挂电话,好…好…马上就到了,好…好的…”我故作镇静的自言自语的说着。
此时男孩有些焦躁的问:“你和谁通话呢?”我急忙回答:“别提了,刚才我以为是撞车了,就给我一个当警察的朋友打电话说了一下。没想到他今天正好值班,也没有事,非要过来看看。这不,我拦都拦不住他。”我一停顿不等对方说话又接着说:“老师,您知道这地方有修车铺吗?对了,你们俩这么晚了是干什么去啊?”
男子向东指了指说:“前面不是有一个修车铺吗,我们也是来修车的,我的车正在那里修着呢”。顺着男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我停车的正前方,二十米远的路边上,果然有灯光传出来,但是看不到修车铺:“是那个亮灯的地方吗?”
男子语调比刚才加快一些说:“就是那里”
“好的,我去问问,看能不能帮我修一下。”我说着就绕过他们,站到了他俩的东侧接着又问:“这么晚了,你们不看着修车,这是想干什么去啊?”
男子略一迟疑说:“我们饿了去西边吃点饭”。
我连忙接上说:“真是不好意思了,耽误你们吃饭了。不打扰了,你们抓紧去吃饭吧,我到前面问问。谢谢了!”我又对着话筒说:“好了,今天真是遇到好人,前面就有修车的,这位小兄弟也在这里修车,我过去问问”随说着我随手按下了摇控器,随着 “吱”的一声,车门被我锁住了。
我转身就向东走,随口说道:“我去了,谢谢!”男子嘟囔了一声,没听清说的什么。他们向西走过去,没有听到脚步声,女子始终没有开口发言。
此时风已经小了,我向东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他们俩人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我松了一口气。刚才感觉到胸部有灼热感,可能是护身符发出的热能所致,刚才没有敢动,现在趁机用手摸了一下,有微热的感觉。
我用左手死死握着护身符,右手紧紧抓着车钥匙往前走。
走了大约二十几步,果然在路边的南侧凹进去的地方,有灰暗的灯光传来。抬眼望去,是一座灰色的二层小楼,整座楼呈偏长方形体,象个火柴盒,有角有楞,楞角分明;门头没有悬挂任何标牌和店名;二楼有三个窗户但没有灯光,显得黑黝黝的;一楼有三个门,其中有二个门的门框上分别吊着一盏白灯泡,发着微黄的亮光,另外一扇门是黑暗的没有着灯。
走近看,正中房内里放着一部黑色的轿车,看不见车牌和车的品牌。在房子的外面放着一部拆开的黑色轿车,好象是桑塔纳。
在桑塔纳车的边上站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面朝着屋内,看上去体重不足九十斤,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由于他背对着我,看不出有多大年龄。上身光着身子,由于消瘦骨头都凸现出来,后背上的肉凹陷进去,看上去象是洗衣服用的搓板;下身是一条过去老年人穿的“大棉腰”的裤子,由白布制作的宽接近半尺的“大棉腰”,包裹着他的瘦腰,下面是黑布制作的大肥裆裤,没有看清穿的是什么鞋,也没有看清楚头等部位。
看上去就渗人心肺,整体给人的感觉是阴森可怕。这时握护身符的左手感觉到有些发热,我不禁打了一个惊悚。
在离他有五步远的地方,我停住了脚步问:“师傅,请问你们修车吗?”
传来一个沙哑且苍老的声音:“嗯,修。”
我壮着胆子又问:“师傅,我的车爆胎了,能不能给我修一下啊?” 依然冷冷道:“不修”。
我有些怀疑的问:“你们这里不是修车铺吗,怎么不修呢?”沉默…没有回答,稍等还是沉默,没有回答。接着我自问自答的说:“噢,你们是不是只修车,不补胎啊。”
“嗯”又是冷冷的声音。
这时耳机里传来尹咏的声音:“你给谁说话啊?”我答道:“我和修车师傅说话呢,人家这里不给修。”“问问他附近还有没有修车的地方”尹咏说着。
我不甘心的又问:“师傅,不让你修,你能不能帮我换上备胎可以吗?我多给你钱。”
“不修” 冰冷的声音。
我接着说:“师傅,你们不修。请问,这附近还有没有修车的地方?”
“有”这次回答的很快,声音也高了一些。
我忙问:“在什么地方,能告诉我吗?谢谢!”
这次他动了动身子,仍然没有回头,抬起右手往我来的方向,就是西边指了指说:“在那边有修的,你过去看看吧。”
我又问:“是西边吗?有多远啊?”
“是西边,四百米就到了”这是他最后的声音。
尹咏有些着急的问:“你自言自语什么啊,怎么听不到别的声音呢?”我没有正面回答道:“人家师傅真好,说那边有修的,我去看看。”随口对那人说:“谢谢您了师傅,我去那边看看”说完,我转身逃一样奔向我的汽车。
我回到汽车旁边,脑海中闪现着在短短不到二个小时的时间内,发生的这一切离奇古怪的事情,心中悠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慨。现在此处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就是想弃车“打的”回家,可是去哪儿找出租车呢,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经过今晚的遭遇使我切身的体会到了,一个独立的人,在茫茫宇宙中的渺小,渺小的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当一个独立的人,在面对灾难时,除了本能的做一点微不足道的自我保护以外,剩余的也只能是听天由命,其他别无选择。
同理可证,当一个独立的人,面对一个庞大的团队时,亦是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我有一种非常强烈且清醒的意识:必须立即修好车,抓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此地不宜久留!
我站在车旁,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刚才穿旗袍会飞的女人仿佛在我眼前闪现着,我心中暗想:刚刚发生的一幕是幻觉还是实实在在的现实呢?此时我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无论是真还是假,我必须要弄个明明白白,事关人命绝非儿戏。
想到这里,我决定到刚才发生事故的地方去看个究竟,顺便看看西面有没有修车的。
我围着车又转了一圈,对着耳麦给尹咏说:“我去西边看看有修车的吗,如果有,我让他们过来给修一下。”
尹咏有些担心的说:“这么晚了,人家还有人吗?要不我过去帮帮你吧。”
我无奈的说:“你太远了,不用过来了,我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尹咏开玩笑的说“好吧,你刚才还说让我走呢,多亏没听你的吧。你去看看吧,我不挂电话,如果有事我会马上报警的。”
我口气沉重的说:“你开玩笑啊,谁让你走了,患难之时才能见真情呢。报什么警,没有那么严重。”
说着我已经来到了刚才发生事故的铁道口处,这里虽然离我泊车的地方只有十几米远,但是漆黑一片,没有丁点的灯光。在这里又感觉到了一股股阴风,带着尖沙向我吹来。
这条铁路是自东南向西北与张庄路交叉后通往机场的,由于机场早已经拆迁了,故该条铁路已经废弃多年了。该路口由于长年没人管理又缺少维修,目前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人和物品,估计是刚才没有撞上人,我心情平静了许多,毕竟没有出现更坏的情况。
在靠右边刚才车经过的地方,我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发现:西边一条铁轨是完好的;东边的那条铁轨,二节铁轨的连接处断裂开了,其中一节铁轨缺少了一截,在缺口处有一处长一米、宽四十公分的黑坑。黑坑里面全是黑暗色的水,我用手试探着摸了一下,是凉凉的脏水,估计是沉积的雨水。
看到这里,情况基本清楚了,刚才我为了躲避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在车急速向右拐时,车轮掉进了缺口处的黑坑里。在落进黑坑的同时,轮胎正好轧在了铁轨断裂的开口处,造成了轮胎外侧鸡蛋大小的切口。刚才车上流淌下来的水,可能是黑坑中的水灌入轮胎内,当车停下后流出来的。
我心中暗自庆幸道:“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只是轧坏了一条轮胎,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如果当时要是撞上了人,或者由于拐弯太急造成翻车,此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站起身来,向西边望去,前面漆黑一团,没有一丝光亮。我迈着沉重的脚步向西走了两步,当后脚刚刚迈出西边的铁轨时,突然一股强劲的阴风,从西边地面上卷着沙尘呼啸着迎面向我扑来,使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我本能的连退几步,稳住了身体。
经这股阴风一吹,使我头脑清醒了许多。为什么我一向西走就感觉到阴森森的,就有阴风出现呢;为什么修车人不修车,偏让我到四百米远的西边去找修车铺呢。难道这仅仅是一种巧合而没有什么其他阴谋吗?我感到十分的蹊跷。
想到此,我顿时感觉到全身凉飕飕的,头皮有些发怵。“西边我绝对不能去的”我暗想着。马上给尹咏说:“西边太黑了,一点灯光也没有,我不过去了。”
尹咏听到后说:“不去找修车铺,你准备怎么办?”
我边往回走边说:“我自己先把备用胎换上,明天白天再修好了。”
尹咏:“你会换胎吗?”
我自豪的说:“我会,只是很少干的。小时候家父就教育我:‘人这一生,可以什么都不干,但不可以什么都不会干。’看看,现在真的是派上用场了吧,艺不压身啊。哈哈…”。
尹咏用责怪的口气说:“都什么场合了,还有情绪笑啊,还不抓紧换胎去。”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就问:“那个说相声的‘博林’有个能歌善舞徒弟叫什么来?”
尹咏有些疑惑的问:“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出车祸死了的‘洛桑’啊,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来了?”
我惊讶的叫道:“天啊…!刚才我遇到的那一男一女,和我说话的那个男的就是他。”
尹咏也惊讶的说:“是‘洛桑’?不会吧,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我大惊失色的回答:“没错,我绝对没有看错,真的就是他。我刚才就觉的有些眼熟,难道今晚我真的是遇见鬼了吗?”
尹咏忙安慰我道:“别瞎想了,你肯定是看错人了,世上哪有什么鬼啊,赶快修车吧!”
“我…我…我绝对没有看错…没看错”我语无伦次的说道。越想越怕,全身的毛发又一次的竖立了起来。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必须立即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想着…我快速向停车的位置奔去……
诡异经历—之鬼门关(三)
(简要提示:鬼门关三,在修车的过程中,刚才的一男一女又突然的出现在了我的背后,事情变的更加扑朔迷离了。)
我一边往汽车的方向奔着,一边问尹咏:“我刚才和那人的对话,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尹咏答道:“我始终只听见你自己在说话。”
“可我们说话的内容,你都是清楚的啊,难道你没有听到那个家伙的声音吗?”
“你们说话的内容都是听你说的,那个人说的话也是你重复后,我才知道的。”
“是吗?”
“是的,我除了你的声音以外,始终没有听到其他人说话声音的。可能是风大听不清楚吧,别管那么多了,快换轮胎吧。”
“天啊…”难道我遇到的那一男一女和那个修车人真的是鬼?如果是人,他们说话的声音,尹咏不会一点听不见的。还有他们走路不会没有动静的,也不会消失的那么快的。此时“洛桑” 白惨惨的面容和那女人“绿底带小白碎花”的上衣,还有那修车人瘦骨嶙峋的背影,又一次在我眼前晃动。“不好,必须在他们吃饭回来之前离开此地”说着,我再一次回到了汽车旁。
想着刚才的遭遇,我快速打开车门,戴上手套,把方向盘锁从副驾驶座上拿出来,放在车左前轮的后面,准备随时自卫用。
此时此刻我心里是没有底的,我不清楚汽车本身是否还会有什么问题,即便是换上轮胎车还能开吗?但我已经顾不上很多了,也不容我想很多了。
其实,人有时候是很怪的,当人真正在遇到灾难,感到无助无援时,头脑反而会更加的冷静,会快速做出一些决择的。
当然,做出什么样的决择,与你平时掌握的知识和生活阅历以及社会经验的积累是分不开,这种决策的正确与否,决定着你今后的命运。
现在我已经害怕再有人出现了,因为无法判断来者是善还是恶,虽然目前我急需得到人的帮助。
我又望了望前后,情况和刚才的差不多,除了我所在的位置是有路灯的,东西方向依然是漆黑一团,但是风小了,已经没有了沙尘。我快步走到车的尾部,打开后备箱,拿出了工具,搬出了备用轮胎。
我一边和尹咏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一边抱着轮胎来到车前轮处,当我放下轮胎起身去拿千斤顶时,看到从西面开来了很多大卡车。装着货物的工程车,一辆接一辆的自西向东开来,仿佛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又一次打开后备箱,拿出了反光三角架,在车后五米远的地方支了起来。
我回到车前,蹲下身子支起千斤顶。因为车停在靠近路中央的位置,所以从西边开来的大卡车,在我身后急驶而过。虽然大卡车带起的尘沙,“呼呼”的打在我的后背上。此时我不但没有感觉到厌恶,反而觉的是一种超级的享受,我希望能多开来一些车辆,以此打破目前这种恐惧肃静的气氛。
我按照换车胎的操作程序,一步步的进行着。松螺丝、旋起千斤顶、卸下螺丝、拿下旧轮胎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尹咏问:“换的怎么样了”我拿起备用胎边上边回答:“还好,很顺利,我现在开始上备用胎了。”
我双手托着备用胎对准螺栓往里推,不知是什么原因,轮胎怎么也对不准螺栓的。我反复的调整角度、反复的对准螺栓往里推,每次都对不准,推不动的。急的我已经是满脸、满头、全身大汗淋漓了,但依然是没有成功。
我有些急躁的对尹咏说:“今天这是怎么了,就是对不准螺栓,推不上去呢。”
尹咏安慰我道:“别着急,沉住气慢慢地再试试。”
我是不敢懈怠的,反复的聚精会神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还是不行,由于我的专心致志,此时我已经感觉不到外界的声音和尘沙了。我在继续着…两只胳膊已经发酸了,汗水已经流到我眼睛里了。
眼睛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了,我轻轻地放下车胎,准备起身活动一下胳膊,擦一下脸上的汗水。
我慢慢地直起身子,用戴手套的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脸颊上的汗水。由于蹲的时间久的缘故双腿有些发麻,我向右挪动了一下双脚,双手向上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身体。
站起来后明显感觉风比刚才大了许多,刚刚接踵而来的大卡车,现在一辆也看不到过来了,除了“呼呼”的风声,又是死一样的寂静。天气异常闷热,西边远处天空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预示着要下雨了。
就在我把双手举向空中,头顺势一歪时,在眼睛余光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绿底带小白碎花”的影子,没有头颅。以为是突然站起来是不是看花眼了,我猛一回头“妈呀…‘洛桑’…”我禁不住叫出声来:“天啊…怎么是你们?”双手顿时如投降状僵在了空中。
印入我眼帘的是:圆圆的、白惨惨的、毫无表情的一张面无人色的脸,两个白眼圈里,全是黑眼珠子。还穿着那件挽袖子的原白色的长袖衬衫,两只黑眼珠子正眨也不眨冷冷的看着我。他身边还是那个穿绿底带小白碎花的女人,依然是看不清她的面容。
他们就在我身后不到半尺的距离,离我是那么的近,几乎是脸贴脸了,但我没有感觉到他的呼吸。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也不清楚他们在我身后已经站了多长时间了,更没有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或许他们走路原本就没有声音。总之,现在我们就面对面的对视着。
这一看,惊的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刚才的汗水早已经冰凉了。全身的毛发再次的竖起来,心脏仿佛从大张的口中跳出来,血液快速向头颅上冲,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我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身子靠在了车门上,当手在触及车体的同时,耳内传来了尹咏急促的声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说话啊……”他可能是听到我惊恐的叫声了,在电话的那头不停的呼叫着我:“喂…快说话啊…怎么了…”
听到呼叫声,我头脑迅速的清醒了过来。“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现在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管他们是人还是鬼,鬼也怕恶人,我要主动出击。”暗想着,我强作冷静的说:“是‘洛’…”‘桑’字没等说出口,已经意识到自己因惊慌可能失言了,马上改口道:“哦,没什么事,是刚才的那一对年轻人又回来了。刚才突然转身看到他们,还真吓了我一跳呢。”
尹咏惊讶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象‘洛’…”
没等尹咏说完,我马上打断他的话说:“就是那俩人,现在你们走到什么地方了,快到了吧?”略一停顿,不等尹咏说话,我接着又故意大声的说:“已经到了段店立交桥了…好…我也马上换好轮胎了,等你们过来我们一起走。”
在我说话时“洛桑”一直用黑眼珠子盯着我,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始终不正眼看他。他看着我一直不停的在说话,表情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在我说话停顿的空间,“洛桑”用飘忽不定的声音说:“自己修上了,怎么没让那边的修车铺修呢?”
我强作镇静的说道:“那个修车铺我过去问了,修车师傅说,他们只修车不换胎。给我说,西边有换轮胎的,让我去那边修…”
没等我说完“洛桑” 抢着问道:“那你怎么不去西边修呢?”
我没有回答他,先对着话筒答非所问的说:“我在和小兄弟说话呢,你们快到了吧?好…是吗?马上就到了,好…好…”又抬起头冲着“洛桑” 说:“那位师傅说了,到修车铺有四百多米远呢,如果过去叫人,怕朋友来了找不到我的,所以没有过去。”
“洛桑”有些好奇的问:“你自己能修的了吗?”
我快速的答道:“我看过了,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换个备胎,自己能修就不麻烦人了。”
他坚持的说:“西边真有修车的,我刚才看到了,要不你过去看看。”
我答道:“马上就换好了,不用过去修了。”
他带点热情的口气说“那我给你帮帮忙吧?”
“谢谢…谢谢您了!不用了,马上就好。”我急忙叉开话题:“你们不是吃饭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喉咙里发出“嘿嘿…”的声音说:“都是现成的,所以吃的快。”
听到他的“嘿嘿…”声和他说的话,我禁不住又一个寒颤,头发再一次的直立起来。本能的又向后退了退,但后面是车,半步也退不动的。为了掩饰紧张的心情,我抬起胳膊,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你们不是也在修车吗?这么晚了,你们抓紧过去看看修好了吧。我这里没事了,朋友马上就到,我上上螺丝就好了。”
他接着说:“你再检查一下,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需要我可以帮忙的。”
我顺着车体向车尾慢慢退着说:“不用了…谢谢…谢谢了!我今天总是遇到好人。”随口又冲着话筒故意的说:“你们已经到了啊,好…我就停在第二条铁路口附近的。”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时从西边正好有二道光线照射过来,象是汽车的灯光。我马上转向“洛桑”说:“他们来了,你们先忙去吧,谢谢你们了。”
“洛桑”用无奈地口气说:“好吧,我们先过去了。”说着他们向东转身,又接着嘟囔了一声,声音很低,我没有听清楚,好象是说:“我们在前面等你…”
“天啊…”我一惊,“在前面等我?”什么意思?话到嘴边我又咽回去了。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此时,还是少说为妙吧。”
“绿底带小白碎花”的女人始终没有开口说话,我看着他们,没有听到脚步声也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真怪。
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等他们一离开,我马上蹲下身子,双手托起轮胎对准螺栓就往里推。真是邪门了,刚才弄了大半天就是对不准,现在经我这么一推“嗨”轻轻松松的推进去了。“哈哈…”我心中不由的一阵暗喜:真是上帝保佑啊!“阿门…”
我立即的拿起螺母,拿板看手对准螺并飞快的旋转着。很快四个螺母都上好了,我一边用板子拧紧着一边有些兴奋地说:“修好了,我修好了…”
尹咏听到后也兴奋地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修好抓紧走吧!”
“好好…好”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快速的收拾起工具、车胎、反光三角架,把它们统统扔到了后备箱里。
尹咏在问:“都弄好了吗?”
我答:“都弄好了”
尹咏说“那就快走吧!”
“好,我马上走”这时“洛桑”临走时最后一句话在我脑海中回响:“我们在前面等你…”“等我?”难道这是他无意中说的一句话,还是另外暗示着什么诡计呢?
现在我头脑是异常的清醒:此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失败往往源自于轻敌,我是不能大意的,要想成功摆脱困境,顺利回家我必须……
我走到车前门,轻轻地把驾驶座的门打开一条缝,让门虚掩着,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牢牢的抓在右手中。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用脚踢着路面上的小石子,一边向公路北边踱去。
在慢慢走的过程中,我用眼睛的余光快速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西边是黑黝黝的一片,阴风伴随着雷声卷着沙尘在铁道口处打着旋;东边也是黑洞洞的阴森可怕,虽然听不见风声,但有一些黑影在黑暗中晃动,犹如千军万马埋伏在其中。我目前的处境是前有狼后有虎,真是进退两难。
我漫不经心的在路边慢慢地踱着步子,装作象是在等人的样子。暗自思索着:逃身之计。其实,鬼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在阴间也是很寂寞无聊的,偶尔来阳世间逛逛,也是无可厚非的。他们并非都是来害人的,我曾经听过很多有关鬼救人一命的故事。
鬼中有善良之鬼,我们谓之:神。神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啊,善良的人们不都在为他们建庙堂用来供奉吗?可见,鬼中之神历来是受到人们敬仰的。
现实中的一些人,其所作所为往往是不如鬼的,人中有恶人,我们谓之:魔鬼。他们对社会和人类的危害程度要远远大于鬼,他们枉披着一张人皮,却做着见不得人的连魔鬼都感到震惊的苟且之事。
故:我们要敬鬼中之神,而远离人中之鬼。
想到这里,我拿出来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对尹咏说:“我今天真是不宜出门的”
尹咏有些着急的说:“你还不抓紧走,在干什么了?”
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我在抽烟呢,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急有什么用啊。”
尹咏生气的说:“你还嫌事不够多啊,等什么等,抓紧离开这鬼地方吧。”
是啊,我何尝不想抓紧离开这鬼地方,可目前的情况是不能冒然行动的,我是在等待逃离的时机。
当我又一次把烟放在嘴边时,突然发现在西边的铁道口处,有道强烈的灯光照射过来,同时汽车的马达声也由远而近的传过来。哈哈…机会来了,我深吸一口烟,快速的把大半截烟抛向空中。没有熄灭的烟头划出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消失在空中。
我一个箭步跳到车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车门窜入车内、插入钥匙、转动…好…发动机启动了。在后面来的车刚刚越过我时,我的车启动了,我紧紧的跟随着前面的大卡车开着。
天啊…感谢“别克”;感谢“美国——通用”我的车真的是给我面子的。感谢上帝!阿门…
我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车。汽车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起伏着,我已经顾不上道路的坎坷,车辆的颠簸了,此时只有一个意愿:跟上,绝对不能掉队。
开出二、三百米,我镇静了许多。此时看到公路的两侧路灯是亮的,在我前后都有许多的大卡车在行驶,对面也时时有汽车和我擦肩而过,我仿佛又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过了西外环路口,前面就是没有施工的路段了,路面已经是非常的平坦了。车速也提高到了60迈,前面到了“森林公园”了,再走一会儿就到我所在的小区了。
我心中的喜悦是无以言表的,但目前我依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看到了…看到了”我激动的不知说啥好了。耳中传来尹咏的声音:“看到什么了?”
我兴奋的高声说:“看到我小区的大门了,哈哈…”
尹咏也兴奋的说:“太好,总算到家了,谢天谢地!”
此时车上的时钟显示是:23点45分。
车开到了车位前,我一边倒车一边给尹咏说:“我已经到了,正在停车,你快回家吧。今晚让你也跟着受惊了,真不好意思。”
尹咏高兴的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都是兄弟的吗,难道你还要谢我不成的啊,哈哈。老兄平安到家的就好,你到家也抓紧洗洗好好睡觉吧。”
我停好车下来说:“好,好的,我还真要好好的谢谢您,多亏一晚上和你电话不断的啊,等你出差回来我请你喝酒。好了,你抓紧走吧,回家晚了可要小心老虎不让你上床了。哈哈…”
尹咏笑着说:“还是小心你自己家的老虎吧,哈哈…我走了。”
“快走吧,你路上开车小心一点,等你回来。再见!”
“好的,我没事的,请放心吧,再见!”
在关手机的同时我看看了通话时长为:1时08分钟。
下车后我发现原来熟悉的院落,现在是一片漆黑,院子里的路灯、地灯都没有亮,楼上所有的窗户都是黑黑的,没有一点灯火。我心想小区今晚是不是停电了,不管这些了,趁着还没到十二点钟,抓紧把香和纸烧了回家。
我又一次打开车门,把装香和烧纸的塑料袋拿出来,拖着沉重无力的双腿来到了我楼前的花坛上。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此时的我真是疲惫不堪了。
我站在花坛上左右巡视了一圈,想找个竹竿当挑火棍用的,由于四周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所以我一无所获。“算了,别讲究了,就这样烧吧”我心里想着,就蹲下身子铺开烧纸开始点火。
把打火机打着了,对着烧纸点火,怎么回事,烧纸点不着呢?我又试,还是不着。反复的试…终于点着了,此时我已经是汗流浃背了。我把点着的烧纸放在地上,可火苗马上就小了,再把烧纸拿起来火又大了许多。
重复做了多次总是如此,由于口渴我快要虚脱了,已经没有耐心了。我把香放在火焰中,因为没有竹竿,用脚挑了挑燃烧的纸,火苗又大了。心想让它们自己烧吧,我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走了几步回头一看,火苗快要熄灭了。我立即转身返回来,抬起腿猛的一脚向着火堆踢去。
奇迹出现了:但见,火堆四处散开,火苗冲天,照的四周通明瓦亮。被烧成纸灰的碎片带着火星,迅猛的打着旋向着天空快速的升起,飞到空中后又迅速的散开,宛如在空中炸开的礼花光彩夺目,又象是天女散花一般的令人神往。
我被眼前这神奇的景象吸引住了,多么美丽的景致啊。此时此刻,我忘却了恐惧、忘却了疲倦、忘却了口干舌燥、忘却了现实生活中的黑暗、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烦恼。
我昂首仰望着天空,只见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在空中,稀少的星星眨着眼睛,象是在迎接这些飞舞的星火飞入她的怀抱。看到此胜景,我不由自主的低声吟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我诵唱着苏轼的《水调歌头》,迎着明亮的灯光,快步向家中走去,跨入家门时我看到墙上的万年历,此时显示:阳历9月1日;农历七月十六;0点06分。
匪夷所思 下一章是匪夷所思: (简要提示:下一章节是匪夷所思之一.鬼压身,原本以为事情到此该结束了,但后来的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令人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