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红裙的女人

现在的凤凰山顶，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一排排高耸入云的大厦笔直地摆放在道路两榜，遮掩了过去的萧条与贫瘠，同时也遮掩了那许许多多鲜为人知的故事，尘封的记忆，反复尤如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曾经的凤凰山杂草丛生，到处是坟，山脚有一寨子，住着十来户人家，都姓凌，所以又叫凌家寨。凌家寨往山上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林荫小路，小路直通苹果园，穿过苹果园后呈现一片开阔的草地，草地中间有一棵歪脖子柳树，柳树四周长满了能食用的野生毛草菌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享的苍翠欲滴，可却没有人敢在柳树下多呆片刻，其原因是凌家有一女孩穿着一件红裙在这棵歪脖子柳树上上吊死后，经常有人在晚上看见一名身穿红裙的女人坐在柳树下哭泣。

那是一个夏的夜晚，我和两名室友喝了点酒后，睡不着，哥几个便在一起絮絮叨叨地聊着这样那样的事儿。不经意间，一个室友叹着气卿起了凌家的这个女孩。说起了陵家的这个女孩，那是一个劲的美啊，可红颜薄命，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才十九岁就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柳树上面。突然，一个朋友提出：“要不，我们哥几个今晚便在那柳树旁呆一晚，看看传闻中是真是假！”那时哥几个都是血气方刚，或许是酒壮英雄胆，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于是便每人带着一包香烟，延着小路往柳树缓缓而去。不觉间，哥几个来到了柳树旁，坐在柳树下点着烟，借着夜晚那皎洁的月光，在晚风的轻拂下欣赏着苍翠的柳树和那些五颜六色的小花,不时发出一阵阵呲呲的笑声，哥几个满嘴唾沫议论着这个穿红裙的女子，不时用一些污秽的言语相互嘲笑，我还戏说：“要是那个美女真的出现，老子就娶她当我老婆，好好和她卿卿人生！”。

夜深时分，谁也没看见穿红裙的女人，正准备返程回寝室，突然一阵阴风吹来，我们三同时感觉到身上一阵发冷。在这个燥热的夏夜，那种感觉好像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冰凉彻骨，只听见阴风不断吹着柳树时而发出沙沙的响声，响声中似乎传出嘤嘤的哭声。我们三都惊悚着相互问对方：“好象有哭声，你听到了吗？”，“我听到了，我也听到了，好象还真是女人的哭声呢！”，我忽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年少无知的我们做得有点过了，头皮发麻，心怦怦地跳着，好像敲鼓一样，眼睛借着月光向四周不时偷偷地望着，可除了风声还是风声，使终没看见穿红裙的女人，我使终怀疑那一切都是幻觉，但还是忍不住的感到害怕。这时，一个室友突然露出了非常狰狞的面孔，战战兢兢地自言自语：“女人，还真有穿红裙的女人！”。我一惊,忙问：“在哪里？”，“不见了，刚才在那里，看不见脸！”，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接着又听见一声尖利的鸟叫声从远处的灌木丛中响起来，将本就不是十分和谐的环境衬托得更加阴森可怕。另一位室友也是脸色发暗，双眼紧闭，一言不出，我们三刚才的豪言壮举不知跑到了哪边山上。“不怕不怕……”，我在心里喃喃自语，最后对两位室友说：“走吧！回寝室。”，于是，我们三就怀着各不相同的心情慢慢向学校的方向移动。临行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棵歪脖子柳树，只见歪脖子柳树四周出奇的宁静，似乎刚才的风声、哭声、鸟叫声都从未出现过，整个草地上更是空无一人，更不要说是什么红裙美女了，但我还是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在回学校的路上，皎洁的月光照着小路，深夜的风，不时轻轻地吹在身上，让人觉得后脑发瘄，似乎有一双邪魅的眼睛在后面盯着自己，不时发出阴沉的笑声……

回到寝室后，顾不上洗涑，我急忙爬上床，可发生的事让人感到触目惊心，久久无法入睡，好不容易睡着，却做了一个离奇的梦。朦胧中 ，草坪、柳树，小花呈现于我的世界，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从柳树下徒步而出。但见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长长的黑发披在后背，白玉一般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她顺从地站在床边，就伸手去摸 ，感觉到和现实中的人一样有血有肉 ，还有体温 。她那红色的裙子好漂亮，好漂亮。突然，我想起她是个死人，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看，除了同寝室的室友还在呼呼大睡外，什么也没有。这时，天已经大亮，可我身上却出了一身的冷汗。等二位室友醒后，我迫不急待地问了他们，他们都说梦见了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站在床边，只是三个人所梦见的场景都不一样吧了！我听了他们的描述后，心里更是享的无比的迟疑，禁不住又问了其他室友，其他室友都是一片茫然，表示什么也没有梦到，还不时抱怨我们折腾了一夜，让他们也没有睡好，而和我一起瞎闹的两名室友却变得木讷阴沉，双目毫无神采，看上去总给人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一年后，我们三人中，有一人出车祸不幸死亡，据说，临死前，还不断念叨着红裙女人！另一人因病退学，不知去向！而我却得了干疮，全身发痒，无论输液还是打针都不管用，值到背上长出两个大浓包，通过手术取出两坨死肉后才全部恢复。而在生病期间，却不时在不同的场景中梦见那个穿红裙的女人。记忆最深的一次是，那个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突然，她浑身冒出鲜血，鲜血染在白裙上，慢慢地，白裙变得血红血红，她像野兽一般不断地朝我嘶吼……

岁月抚平了心中的恐惧和不安，红裙女人在我的睡梦中渐渐谈去，虽偶尔会见，却也不是那么直接。多年后，一次在寺院中游玩,一大师看了我一眼,便缠着非要送我一张护身符，我当时也没怎么在意，觉得那不过是一种骗术，给了大师二十元钱后将护身符随手放在衣袋里，一次洗衣忘了将护身符拿出来，护身符变得皱皱巴巴的，顺手将护身符丢了，可没过多久，那红裙女突然呈现在我的眼目，我眼一黑，乓的一声倒在地板上，人事不知，妻急忙将我扶到沙发上，等我慢慢苏醒后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妻，妻将我大骂一通后，将护身符找回放到了我的枕头里，以后，那身穿红裙的女人就再没出现过，包括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