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种的树

爷爷奶奶一辈子都是勤劳的农民。年轻时，奶奶在村里村外种了很多树木和竹子。

小时候大人们就教我们，在野外大小便，要先说一句对不起请让一下，不然会被脏东西上身。我也是一直这么做，虽然也见过一些人士从来不说，直接施肥，事后也没有奇怪的事发生。不过大人们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此一直没有违反大人教的方法。

但也有例外的时候，一年级暑假回老家，晚上在村口跟堂叔等年级相仿的男孩子玩捉迷藏。农村的野外玩捉迷藏，黑麻麻地在野外找人，确实很刺激。胆小的我一直跟着堂叔，倒也不怕。

我们在奶奶种的已成材的树木间玩耍着，不久觉得累了，歇一会。休息的时候，当中有个小伙伴提出要去小便，那时候这些事都是集体行动的，于是各自找地方解决。我也跟着大伙边说笑边给一棵树施肥，由于玩性高涨，忘记说对不起请让一下的话。而其他小伙伴也好像没有说这句话，就更加忘形了。

回家睡觉时，觉得很不舒服，梦见一个怪人要把我从家里带出去。那人长相看不清，一身灰色。在梦里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走出老家的门，一片漆黑，想回屋里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也看不到任何的亲人，想呼救也喊不出声。那人带着我到了一棵树前，我才想到，我刚才在这棵树小便，没有说对不起请让一下，现在这个人就是大人说的脏东西啊！

幸好同时也想到，这棵树是奶奶种的，那人好像要带我进树里。我大喊了一句：这棵树不是你的，是我家的，是我奶奶种的树！你不能占我家的树！喊了几次，那人迟疑了一下，好像要回头对付我。但我又喊道：这片地方的树和竹子，都是我奶奶种的，是属于我家的，不信你来问问我爷爷奶奶，全村人都知道的！奶奶！奶奶！奶奶你在哪里？有人要占你的树！

“小胖，小胖，醒醒，快醒醒。。。。。。”，是爷爷奶奶喊我的声音，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但觉得头很沉重，发着低烧，浑身无力。爷爷奶奶说可能因为是中暑才发烧，所以做噩梦，正准备给我喝水吃药。

上午还是没有退烧，但把梦里的事告诉了爷爷奶奶，也说了在树下小便的事。奶奶听了后就出门去，让爷爷叔叔婶婶继续照顾我。午饭后奶奶才回来，姑婆也来了。那时我还躺在床上，软绵绵的。姑婆给我喝了一碗不知什么的药水，很苦很涩，但下午就痊愈了。顽皮的我一下床就继续出门找堂叔玩，也没有管奶奶和姑婆出门在村外做什么事。

许多年后才听说奶奶那天找了姑婆来，在那棵树下不知做了什么门道，还带了把柴刀，砍了树两刀，也烧了东西。后来村口所有奶奶种的树，都砍了几刀，像是做个什么标记。那次以后，我也紧记在野外大小便一定要说对不起，请让一下的教训，再也没有忘记。

现在的家乡早已开发，村子里建起一座座城中村房子，有的还带电梯。站在这些水泥森林的楼顶了望下去，再也看不到绿色的田野和奶奶种的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