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在前面的四个女人

在上文《掉魂》中我和大家说到了老家的傻子，他现在傻呵呵的，冬天夏天就那么两件衣服换来换去，平时要不是在村子里漫无目地走动，要不就是在村口坐着呆呆的看着人傻笑，有时候嘴角还挂着口水。我觉得他没什么恶意，觉得他的笑就像小孩子一样很单纯，只是长在了一个饱经风霜的成人脸上，显得十分奇怪罢了。但村里的人却对他避之不及，甚至很多村民拿他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所有人都觉得，只要傻子妈死了，傻子没几天不是冷死就是饿死。我起初觉得村子里的人很冷漠，但随着时间流逝，我对傻子的过去也有了点了解，对村民的做法也开始理解。

傻子原来并不傻，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精明人。听村民们说:傻子名叫王一宝，没咋读过书，但脑子转的快，抓住了商机，当了一阵子“倒爷”（街边的地摊服装贩子），还制假贩假，挣了不少钱，也是村里第一个留长头发，穿大衣，喇叭裤的人，村里老人都觉得他流里流气的，干违法的勾当，靠不住。但那时候不少花季少女却是对他喜欢得很，再加上他能说会道，很快村里面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不顾家人反对抱着一辈子只跟他一人的想法，便和他在一起了。但似乎王一宝并没有这么想，他和那个女孩子处了一段时间后便提出了分手，但那时候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女孩已经和他发生性关系了。在那个年代，发生了这样的事，女孩子先是去苦苦求了王一宝一顿，但王一宝根本就没有悔改之意，女孩子很快在绝望中自杀了。据说，王一宝喜欢的是穿长裙的大都市女孩，根本看不上还穿着长裤长衣的乡下女孩，估计就是玩玩。只是可怜了那女孩了。因此，村子里的人十分讨厌王一宝，但人家有钱又有势，村民们不敢多说，也就是私下谈谈。

王一宝有一些狐朋狗友，李成就是其中一位，王一宝变傻子的过程也是他传到村子里的。那年夏天，王一宝和李成去了邻村几个朋友家喝酒，因为是多年好友，所以这几个人都喝得很欢，一直到了十一点十二点才准备回家，那时候还都是盘山的土路，王一宝和李成喝的醉醺醺的，相互搭着肩，一路上污言秽语的大声嚷嚷，大概走了没多远，发现前面走着四个人，俩人酒喝得多，也不怕，一直加快步子走到离那四个人不远的距离，在后边跟着，借着月光，这才发现，这四个人是四个穿着红长裙黑皮鞋，烫着卷发的年轻女孩。王一宝在南方干活的时候见过，一看就是大城市的美女，心里泛起了痒痒，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成，李成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毕竟是大城市的人，万一家里有势力，到时候出了事，他可担不起。但王一宝根本没想那么多，他骂了句李成怂蛋，便独自走上前去，拉住了其中一个女孩，开始介绍自己，但在他介绍自己的过程中，那女孩们就没有一个回头的。王一宝有点恼怒，强制拉回一个女孩，开始介绍自己，李成借着月光，看着那个打扮时髦的姑娘，是漂亮得很，就行那电影里的明星似的。他一边在心中骂自己没有，一边看着那个美女，但看着看着发现眼前的人有点眼熟，那人就是前阵子自杀了的王一宝前对象！因为那身打扮，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是以前那个土里土气的乡村女孩。李成望着后面那三个背影，红色的连衣裙在一点夜风下轻轻摇摆，本就洁白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死人一般的灰蓝色，而且那三个人的身形很相似，就像…..一个人！李成大惊，他确信眼前的就是鬼，直接下的腿软，裤子一湿，大叫了一声：“鬼啊！”就晕过去了。他说他在晕倒前看到了那女人在恶狠狠的瞪他，那女人舌头老长了……

李成在第二天被路过的村民救了，但王一宝在那天自己回了家，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过了一阵子，王一宝娘才发现，王一宝一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时还傻笑，告诉他妈说自己会娶一个大城市的漂亮女孩。但这个女孩王一宝娘听都没听过。他娘这才发现不对，叫来了王婆子，但据说王婆子来的时候已经迟了，王一宝已经被那女鬼勾了魂，即使保了命，人也变得呆傻。但村民们说王一宝罪有应得，没有人同情他。不过也有传言是李成害了王一宝，（他们那阵子，这因为分钱的事闹不愉快）给他吃了致幻的药，让他神志不清，大脑神经损坏，才变得痴傻，再往村子里散谣言，说什么女鬼复仇，来遮掩自己的罪行。

我出了村大门，望着坐在村口傻笑的傻子，到底使人心驱使，还是你罪有应得？那晚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只有一个傻傻的笑来答复……或许，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