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老太太

“王魔”是个视酒如命的家伙，只要闲暇时定会喝上两口。喝酒前后的“王魔”，可以说是判若两人。酒后的他，憨直、健谈、幽默、开朗。总是感觉，酒后的他，可以唤醒体内沉睡的“另一个自己”。院里有人说他是，标准的双重人格的人。亦或，说他是人格分裂症患者。但，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在酒后，释放出另放的一个自我。将他的另一面，展现给大家。我还是很喜欢，看着他酒后，有些疯颠的样子。

“王魔”本人没什么追求，每天有酒可喝，那就是天下太平了。也从不，和别人计较对错、得失。见到人，也总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院里的医护人员，很多人都会当面叫他一声“王魔”。他总是，以微笑回望对方。以至，我刚开始时，认定他的名子就是叫“王默”或“王墨”。是喊他的人发音不准确，才叫成“王魔”。正因为他的这种性格，院里的人见到他时，都爱和他聊上几句。但，聊的事定不会是私密的事。因为，酒后的他就是个“小喇叭”。

“王魔”本人，也是尤喜灵异事件的。和人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那些神秘莫测，无法解释的事件。如果，他也看《中国灵异网》的贴子的话，我想此时，他也正在看我笔下的他吧！

今天，要和大家分享的故事。是院里的一位小护士讲给“王魔”的，关于自身所发生的事。小护士姓冷，后文中以小冷称呼。小冷卫生学校毕业，刚到院里参加工作不久。因，其有着略显稚嫩的面孔，加之一点点婴儿肥，特别招人喜欢。

小冷，是在院里的慢性病科病房工作。慢性病科，迎来送往的患者中，也有很多是科里的“老熟人”了。有些生面孔几次下来，成了“老熟人”。而也有一些，“老熟人”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不再复返。

有一天，某位“老熟人”中的80多岁老妇人（可能是，小冷未和“王魔”谈及 老妇人的姓氏。下面，我就以老妇人或老人代替。）。因病情恶化，再次住到科里。因是“老熟人”，医护人员与患者及家属也都十分熟悉。经过两天的治疗后，老妇人病情逐渐好转稳定。

小冷回忆说“科里所有的同事，在第一次接触“奶奶”全家时，对他们评价就极高。家人待人接物总是彬彬有礼，谦让有佳。而“奶奶”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人都是先微笑后开口。“奶奶”在科里，最喜欢的人就是我记得当时，到她身边，“奶奶”就会拉住我的手让我做她的干孙女。”

“王魔”某次和小冷科里的同事，说起了关于老妇的事。那同事说，小冷的确和那老妇人很亲近。有事没事，都爱往老妇人那跑。上班提前到单位，下班晚走都是在照看老妇人。都有人认为，她们是祖孙关系。老妇人有两个嗜好，一是喜欢夜读，还有个癖好。那就是，特别喜欢光明。她的子女说，老人在家晚上挂的窗帘都是那种纱制，为的是能让外面的光照射进屋里。睡醒时，都会第一时间拉开窗纱，让光明照射进来。老人的房间，有一盏阅读灯，每到晚上，她都会在灯下看书。可住院后，考顾自己的这些习惯可能会影响其他患者休息。老人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习惯。不再让子女们早早地拉开窗帘，也不再夜里读书。科里同事们知道后，都颇为感动。从此之后，在病铺的安排上，科里都是尽最大努力地为老人自己单独一间病房。如，床位确实紧张的情况下，也定会将老人安排在靠窗户的病床。这样，老人只要将窗帘拉开一点缝隙。在不影响其他人的情况下，也会有少许的光透进病房内。

此次，老人住院期间的某一天，老人病情又急剧恶化。治疗最终是，老人昏迷不醒。但，仍有生命体征。小冷则是更加关切，一有时间就跑到病房去看老人。那是一个月圆的晚上，月光洒向大地，将世间的事物照的格外的清晰。小冷在午夜时分，完成了对病房的巡查后。径直地，走向了老人的病房。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就怕发出丝丝声音。但，不出意外地，门轴还是发出了“吱呀”一声轻响。进到房间里，转身轻轻地关上房门后。就准备去看老人，在迈步之前，她抬头看了一眼靠近窗口的老人病床。借助窗帘缝隙，照进来的月光，她看到了一个消瘦的身影背对着她，侧头凝视着躺着的老人。小冷疑是家属，转目看了一眼边上陪护床。却见，老人女儿呼吸均匀地睡的正香。小冷压你了声音开口道“您好！现在已过了探视时间，请回吧，不要影响患者休息。”

听到小冷的话，那“人”轻轻地扭了扭身子，侧头望向小冷。就这一眼，小冷如遭雷击。坐在床边的人，不正是老人嘛！那躺着的又是谁？刚才，她移目陪护床时，她明明看到老人依旧面容慈祥地躺在床上呀！

坐着的“老人”看到小冷一脸惊恐的样子，怕她失声尖叫。忙将食指竖起，靠近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起身，轻轻地向房门走去。就在她接近小冷的时候，小冷下意识地向旁边迈出一步。而“老人”与小冷即将擦肩而过时，小冷耳边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我的乖孙女，不要怕。我这就走，我走之前就是想再看看你们。”说完，就走出了病房。在这么一个寂静的病房里，小冷离她又这样的近。可小冷，却未曾听到走路时，鞋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甚至于，应如期而至的门轴的“吱呀”声都未曾出现。

呆在原地的小冷，半晌才回过神来。抛开脑海里“是人、是鬼”的胡思乱想，她急忙跑到老人的床前。老人依然是昏迷着，但尚有生命体征。小冷就静静地，守了老人一夜。

老人持续昏迷着的两、三天的一个午后，休班的小冷突然接到科里姐妹的电话。电话里说，老人可能要不行了，可能也就个把钟头的事。问小冷，要不要送老人这最后一程。挂断电话后的小冷，穿好衣服，打车急赶到医院。一口气，从消防楼梯跑到科所在的8楼。当她迈出消防通道时，恰好，对面的医疗电梯门正缓缓地关闭。她清晰地看到，电梯内有辆运尸体的担架车被一群人簇拥着。

不可能是“奶奶”，她这样告诉自己。

就在电梯门关闭的一瞬间，小冷从人群的缝隙间，看到“奶奶”那张和蔼慈祥的面孔正望着自己。四目相对，未发出任何的声音，老人抬起手来，对着她挥了挥，象是在道别。

此时，小冷不停地告诉自己“不是奶奶！不是奶奶！不是奶奶！奶奶还在抢救，刚才同事说奶奶要个把钟头的！自己从接电话到这里也没花上二十分钟呀！最近，自己休息不好，刚才看到的一定是眼花了”。想着，她急奔向病房。推开房门，却只见“奶奶”的床上已空空荡荡。而一旁，科里的保洁大姐正在整理着床铺。看到此，小冷不禁掩面痛哭起来。闻声赶来的同事，忙来安抚小冷。一位心直口快的同事问“你没见到老人吗？她刚刚走的呀！”。

小冷以家属的身份，参加了老人的葬礼。也可以算是，送了老人这人生的最后一程。事后，老人的女儿给了小冷好多的书籍。并告诉她，这是老人临终交待她的。让她转告小冷“人要多看书、广识理，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这就是，小冷说给“王魔”的故事。故事讲完时，小冷自言自语道“奶奶那天回来，就是来看我的。但我却要她离开，还刻意躲她！她不让我出声音，定是怕吵到别人。而她在电梯里和我道别，更多是不想看到我为她痛哭吧！我想奶奶了，真想能再见见她！”

我想，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话。这位慈祥的老人，在那日和小冷挥手道别后。她的灵魂定会飞向天际，在那里过着她所喜欢的光明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