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何首乌、人参、灵芝、雪莲……这些绝世药材使世人为之疯狂。
但……站立在这些绝世药材顶点的,则是被称为“肉人”的稀世药材。
据“山海经”记载,肉人乃一种及非植物、又非动物的物种。此物种形如肉块,无五官四肢。外表肉嫩光滑,可移动行走……此物种常见于深山野林之中。
据传言,曾有药农误入深山而发现肉人,但药农不知其价值,误以为怪物,遂放身旁猎犬撕咬肉人,自己则借机逃跑。猎犬见其主人离开,遂吞下撕咬下的一小块肉后,追随主人脚步逃离。?不久之后,药农病死在家中。过了几十年后,药农子孙渐渐长大并衰老,而猎犬则依然神采奕奕,健步如飞。药农子孙大惊,认为此狗不详,遂找人试图勒死猎犬。但无奈绳索将狗颈勒出血来,猎犬依然拼死挣扎。后药农子孙投毒喂狗,但猎犬依然没有活蹦乱跳。子孙大怒,遂将猎犬赶出家门,至此再也没有见到猎犬的踪迹……
肉人的传说就这样在这个山脚下的小山村里越传越神,几户成为了家家知晓的传说。全村无论男女老少,都坚信肉人的存在。村中青年自发组成了大大小小的搜捕寻找队伍进入深山,但都以失败告终。
渐渐的,肉人的传说缓缓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村人只有在茶余饭后,闲谈之余,才会偶尔提起一两句当年搜索寻找肉人无果的回忆。
虽然村人渐渐忘记了肉人的传说,但在村里一户不起眼的破屋内,一名衣着打着补丁的男人却依然坚信着肉人的传说,甚至萌生出寻找肉人的想法。
这名叫明哲的男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为了贪图自己的长生不老,而是为了自己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母亲。
床上,一名骨瘦如柴,声若细蚊的老人轻轻的摸了摸守候在自己床边的儿子后,艰难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儿啊,娘不行了。娘就要走了。”
“娘,不会的。您不会死的,娘……”听着母亲如同临终遗言的话语,作为儿子的明哲不觉留下了眼泪。
“儿啊,你是娘的骄傲,娘没有白疼你。娘死之后,你好好种地,等有钱了,就找人去村长家说媒,让他把雪儿嫁给你。你和雪儿指腹为婚,她是你的媳妇,一定要娶回咋们家。”
“娘,俺不要你死。你要好好的活着,然后看着俺结婚生子……”明哲泣不成声的说着,但他心里也明白。村长家的独生女儿雪儿虽然和自己指腹为婚,但自己家境如此凄惨,那什么去娶雪儿姑娘。更何况雪儿姑娘是方圆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求婚的媒婆都把村长家的门槛踩坏了无数根。而村长本人则爱财如命,自己穷的叮当响,别说雪儿,就是本村其他姑娘,又有几个愿意嫁给自己?
想到此,明哲用力摇了摇头,将那些美好的愿望抛之脑后。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后,明哲缓缓的站起身来:“娘,俺决定好了。俺准备去深山寻找肉人,找到肉人,来医治您的疾病。”
听到了儿子的话语后,躺在床上的母亲急切的想说什么时,却突然感觉喉咙处一阵腥甜的感觉。刚开口,到嘴边的话语瞬间变成了鲜红的血液,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咳嗽了出来。
看着母亲咳出来血液,明哲看着眼里急在心里。照顾母亲睡着后,明哲悄悄将家里的菜刀偷偷藏在身上后,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躺在床上轻微咳嗽的母亲后,轻轻的走了出去。
走出了家门后,明哲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村长家后,缓缓的走了过去。
村长家门口,村长正躺在自家的竹靠椅上,一边悠闲的品茶,一边不忘大口大口的抽两口身边的旱烟。
“村长,雪儿在家吗?”明哲轻轻的问道。
“找我们家雪儿什么事?求婚的话,你带什么东西来了?”村长头也不抬的问道。
“我来是和雪儿告别的。”强压着内心的怒火,明哲轻轻的说道。
“告别?”村长念叨着,猛然坐起身看了看眼前这个穷不溜秋的小伙子后,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告别,告什么别?明哲,别以为你和我家雪儿从小指腹为婚,我就必须认定你这个女婿。告诉你,什么指腹为婚都是逗你们小孩子玩的。现在你有什么话我帮你传给我家雪儿。你看看你家的情况,你再看看你,又脏又臭,一副穷酸样,还想和我们家雪儿搭话。识趣的话,立马给俺滚蛋。否则别怪俺不客气。”
听着村长的警示话语,明哲狠狠的跺了跺脚后,刚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好听的女孩声音:“喂!你这个穷小子想和我告别,你也没瞅瞅你的样子。还想和我告别,我们很熟吗?”
不用回头,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明哲用力的咬了咬牙后,猛然转过了身体:“俺今天就进山去,俺要去寻找肉人,救治俺娘的病……”
看着明哲认真而坚定的眼神,父女俩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后,终于没能忍住,噗的一声大笑了起来。
“肉……肉人……哈哈哈……这种传说故事,居然还有人相信它的存在。居然还想说去寻找肉人,你小子总不会脑子被开水烧坏了吧!”
“爹,俺看他不仅是脑子被开水烧坏了,整体身体都被开水烧坏了……”
看着父女俩一唱一和的嘲讽着自己,明哲恨恨的吼道:“俺一天找不到肉人,俺一天不回村!”
看着明哲信誓旦旦的样子,村长笑呵呵的拍了拍明哲的肩膀:“小伙子,别义气用事。俺活了这么久,虽然从小到大听过肉人的传说,别说见过肉人,即使连肉人身上的肉都没见过。如果你小子真能找到肉人并带回村,俺就实现承诺,让你娶我们家雪儿……”
“爹,你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的承诺……”看到自己的爹爹要把自己这样随随便便的嫁人,心急如火的雪儿刚准备制止时,却被自己的爹爹挥手制止。
“小伙子……不,明哲。你明白了吗?”
“好……好的……”明哲痴呆般的看了看不远处干着急的雪儿后,如同发疯一般,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深山方向。
看着明哲渐渐远去的身影,雪儿不由的重重跺了跺脚:“爹,您真打算把女儿随便就嫁给那种人吗?”
“傻姑娘,你是爹的心头肉,爹怎么会随便就把你嫁出去……”村长信心十足的笑了笑说道。
“那爹你……”雪儿有些不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
“肉人是不是传说,只有见到了才能证实。虽然曾经有无数的青年去寻找,但结果却是无功而果。但爹这样告诉他,也是变相的帮你拒绝那个傻小子。有承诺就会有动力。那个傻小子不论成功与否,他都只会给俺们父女俩做嫁衣。深山里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那小子这次去,十有八九会死在山里,这样也能帮你解决掉一个追求者。”村长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那如果他真的找到肉人并带回来呢?”雪儿不放心的问道。
“带回来?”村长不由的摸了摸女儿的秀发:“带回来更好啊。反正没人见过。村里的一切还不都是俺说了算。即使他真的带回来,俺一口咬定不是,并将肉人偷偷占为己有,他又能有什么办法?放心,在村里,你爹我说句话,没人敢反驳。”
“爹,你真厉害。”雪儿不由的赞叹道。
“嘿嘿,狡猾的狐狸,遇到俺这种老猎手,还不是乖乖给俺当做下酒菜……”
……
深山里,猛然回过神来的明哲, 为自己的鲁莽不由的懊悔了起来。
眼见之处,森林密布,偶尔还能听到阵阵狼嚎的声音。而自己除了藏在身上的菜刀外,丝毫一点干粮也没带。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明哲心里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
走还是回去?这个问题深深的纠缠住了明哲。
走,身上没有任何的干粮,单凭一把破旧的菜刀,想要寻找食物,也是难上加难。回去,母亲的病没办法医治,村长和雪儿肯定会更加变相的讽刺嘲笑自己,而村长得知此事后,肯定更加的看不起自己。
二选一的问题竟然的如此的让人不知所措,明哲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嗡嗡直响,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后,一阵剧烈的眩晕感突然袭来,明哲如同失去了所有的直觉一般,重重的倒落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当明哲再次清醒时,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明哲这次明白,自己昏迷了整整一晚。而在自己昏迷的夜晚,也算自己运气好,没有被野兽发现,不然自己真的会在不知不觉中葬身兽口。
手脚并用的站起身后,明哲刚思索着自己如何寻找肉人时,一阵“咕咕咕”的声音传入了耳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后,明哲决定还是先寻找一些事物来充饥。
抬头四处观望时,一只毛色纯白的小兔子正在不远处悠闲的吃着野草。看着悠闲吃草的小兔子,明哲悄悄摸出菜刀后,悄悄的走向了小兔子。
就在距离兔子有几步之遥时,警惕的小兔子飞快的奔跑了起来。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明哲也撒开脚步,挥舞着手中的菜刀,如同原始人一般,拼命的追逐在小兔子的身后。
不知狂追了多久,追逐中的明哲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快要破碎时,不由放慢了自己的脚步,逐渐停了下来。而前方不远处的小兔子则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依然快速的奔跑着。
看着健步如飞的小兔子,明哲狠狠的把手中的菜刀扔在地上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坐在地上的明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去,刚准备起身继续寻找食物时,一阵血腥但伴有腐臭的味道传入了明哲的鼻孔内。稳着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明哲强迫自己站起身来,寻找着气味的来源。
不一会,在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明哲看到了气味的来源—-一具被撕咬的不成形的麂子,饥不择食的明哲闭着眼睛接受了命运,趴在麂子尸体的旁边,闭着眼睛强行要下已经开始腐臭的肉块,强迫自己硬吞下去……
整晚,睡着杂草堆里的明哲,在噩梦与呕吐的伴随下,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深山内的第二个夜晚。
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如果不能适应,那么自己将会变成第二个麂子尸体……
……
几个月的时间悄然过去,而明哲也已经渐渐适应了深山内的生活。为了生存,动物的腐尸,植物的嫩叶,甚至的让人恶心的虫子……明哲都强迫自己讲那些吞进肚子内……
这一切的一切,为的都是寻找传说中的肉人,为了医治好母亲的病,更为了使村长实现承诺,自己早日娶雪儿做媳妇……
雨后的深山显得格外的清净。而明哲也在适应中,学会了仔细倾听周围的声音。为了生存,明哲不得不学会这样。一旦听到一丁点的风吹草动,明哲都会逃命般的离开。这么做,任谁都可能嘲笑。但明哲深深的知道,如果不这么做,疏忽大意的话,可能会使自己遇到生存的强敌——-那些食肉野兽……
现在的明哲,感觉自己和野兽毫无区别。身上原先的衣服,早已经在逃跑与树木之间的摩擦中,变成了一片片的布块。手中的菜刀,也没有当初那么锋利。身体渐渐变的强壮,神经也变的敏感了起来。?而这几个月下来,却连肉人的踪影都没看到过。明哲不由的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入深山,是对是错……
……
太阳升起而落下,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明哲不得不抛弃手中的菜刀,而选择了被自己磨得锋利的石块……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明哲自嘲着,准备回到好不容易找到的山洞内时,眼角无意中看到远处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体。
那个物体,远远看去,如同一块煮熟般的肉块。
“肉……肉……肉……”明哲嘶吼着,如同野兽般冲向了肉块的方向。
不多时,但两眼冒着绿油油光芒的明哲冲向好不容易遇到的新鲜肉块时,却结结实实的看到,刚才看到的肉块,出现在自己眼前时,竟然是那么的高大……
“好……好大的肉块啊……真香……够吃好几个月……不,好几年吧……”明哲念叨着,张开嘴,如同饿狼一般,猛然咬住了让人垂涎三尺的肉块。
“好香好柔软好难咬啊……”明哲思索着,但丝毫没有打算停止的意思,手脚并用般的拥抱住巨大的肉块,更加用力的撕咬着。
被牙齿撕咬的肉块,如同绸缎般丝滑,明哲费力的撕咬了半天,却连一小块都没咬下来。
“这块肉……这块肉好难咬啊!这块肉……这块肉……”明哲机械般的继续撕咬,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临别时的画面……
“娘……”
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后,明哲停止了撕咬,手脚也停止了拥抱,缓缓的从肉块上滑落了下来。
“俺TM的到底在干什么?”明哲自责的问着自己,双眼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旁边缓缓移动的肉块……
“肉……肉居然……居然自己动了。难道……难道……”
一切的一切,不敢想象也不用去想。
明哲的眼泪哗哗的流淌了下来:“终于,终于找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肉人!”
看着缓缓移动的肉人,明哲不由的缓缓冷静了下来。凭借着自己刚才本能反应般的撕咬,明哲明白,自己再咬下去,也如同咬绸缎一般,没有丝毫的结果。而自己曾经那把锋利的菜刀,则在捕食与防卫中,早已经失去了锋利的刀刃,被自己无情的抛弃。
而现在,虽然找到了自己千辛万苦要找的肉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肉人缓缓的离去,而自己却没有办法阻止。
有心无力的感觉,明哲深深的体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看着肉人就这样在自己眼前缓缓离去,不甘失败的明哲后退了几步后,猛然冲了上去。
既然无法用嘴阻止,那就撞倒它。
抱着这样的想法,明哲心满意足的看了看自己还算结实的肌肉后,信心满满的接着助跑,奋力的撞向了肉人。
“咚”的一声,如同撞在一堆巨大的草堆上般,肉人没有丝毫的反应,而明哲则被重重的弹倒在地。
“混蛋,俺就不信你这么结实,俺和你拼了。”明哲怒吼着,爬起身来,再次后退,冲向了肉人……
……
一次,两次,三次……
……
已经不记得试探了多少次了,肉人依然没有丝毫的反应,而明哲则摔的是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躺在地方的明哲,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大的肉人而没有丝毫的办法。
就在明哲思索该如何为好时,肉人则借着明哲思考的机会,悄悄的移动到了明哲的脚前。
就在明哲发现情况不对时,肉人已经缓缓的压着明哲的双脚,一点点的向着明哲的上半身缓缓移动着。
巨大的重量使明哲丝毫动弹不得,明哲费力般的推动着肉人,但丝毫没有结果。
就在明哲准备挣扎着寻找身边是否有可以当做武器的物品时,一阵从来没有体验过,钻心般的疼痛,由明哲的腿部神经,传入到了大脑的神经处……
“啊……好疼啊!我的脚……啊……疼死俺了……”
明哲的声音传遍了深山,而肉人则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移动着。
“怪……怪物……”明哲惊恐的念叨着,无比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肉人。
随着肉人缓缓的移动,剧烈的疼痛感如同电流般传遍了明哲的全身。
当肉人缓缓移动至明哲的腰部时,透过肉人依稀挪动的身体,明哲看到了,在肉人的身后,自己的双腿部分,依稀凌乱的摆放着几根参杂着血液的白骨……
“这……这……俺的……俺的……”
明哲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啃食后丢弃的白骨,求生的欲望占据了整个大脑。双手不顾一切的伸进了肉人的身体下,试图看清楚自己想要看到的真相。
但是,当双手伸进肉人的身体下后,再次传来了刺心般的疼痛。奋力抽出自己的双手后,一双挂掉着肉末的白骨手指,直直的印在了明哲的眼中……
“不。俺不要死……俺不想……”
明哲呼喊般的求饶着,眼睁睁看着肉人滑过他的胸膛,缓缓想着自己的面容爬去……
如果可以的话,明哲希望自己现在已经死去,起码也不至于要经历忍受这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哪怕昏迷也行……
但事与愿违,自己偏偏这时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全身每一处带来的剧烈疼痛……
“或许,这就是回光返照吧!”明哲暗暗的问着自己,但自己却再也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因为肉人没有留给明哲任何的机会……
当肉人缓缓爬向明哲的头颅时,明哲清楚的看到,在自己的眼前上空,无数的利齿如同锯齿一般,疯狂而快速的咬合着……
“救……”
这或许是明哲最后的话语,也是明哲最后的遗言……
当肉人从明哲的头颅上缓缓离开后,一具完整的,没有丝毫血肉粘连的骷髅留在了原地……
……
村内,村长和雪儿父女俩,一边悠闲的晒着太阳,一边悠闲的看着一名少年快速离去的身影。
”爹。你说这个家伙会不会成功呢?都这么久了,我估计明哲那个家伙早都放弃了吧,说不准他早已经逃离了村子。“
”很有这个可能,虽然很遗憾,但现在有有了新的追求者。“说着,村长再次看了看从村口渐渐消失的身影后,有点迫切的说道:”真希望这个家伙能够成功。俺真想看看传说中的肉人张什么样子,真的想看到,哪怕只是一眼也可以啊!“
……
不要扯什么山海经,山海经根本没有记录过什么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