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刚听说因为加权赋分事件,有个学姐因前后分差过大,受不了打击,从那六楼的寝室顶一跃而下。
不少人暗骂她心理脆弱,搞得校园里气压低沉,没了往日的活泼。我也颇为懊恼和无奈,忍着不适,继续投入到课业里。
加权赋分,私下里被我们戏称为“过山车”的闹剧,让英语高考成为儿戏,压垮了这届高三。
警车、救护车堵在门口,班主任也一遍遍的强调着没有大问题,叫我们管好嘴巴,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做到不听、不看、不管、不问。
晚自习下课,班主任又再次强调近期因为加权赋分,德育处会在寝室通宵值夜,希望我们能够安分守己的在自己 一米半宽的木板床上一觉到天明。
也对,可能下一个学姐,就在那高三的楼层里。
同学们在她讲完之后,都鱼贯而出,勾肩搭背的回寝。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很奇怪,很冷漠,像马戏团小丑脸上无法剥离的笑容那般。
很快,教学楼便空了。只有五六楼高二的教室还点着灯。再过一会儿,就有值日的学生来催了。
我咬着笔头,想着赶在值日生来催之前把这道导数题写完。周围没有人,空荡荡的教室,只有电扇在卖力的旋转。很快熄灯预备铃声响的,才把我的思绪从题目上拉回。
我赶紧放下笔,拎起书包,准备回寝。关灯的刹那,周围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心悸了一瞬,颤着手又倏地把灯打开。拍拍自己的胸脯,犹豫不决的还是关了灯。
摸着扶手,下楼。
梧桐大道上,路灯滋滋的响着,蚊虫不断扑到那快报废的灯泡上。
我攥紧书包肩带,颤颤巍巍的走向寝室。不敢回头,不敢乱想,只顾着往前。步伐越来越快。
叮铃铃——
在这空寂的环境里,这铃声格外突兀刺耳。暗道不好,这是熄灯铃。快步跑回到寝室门口,门还没关。我一股脑的冲了进去。
走廊上空无一人,电闸被拉下,只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灯发出幽暗的绿光。
知呀——一扇寝室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出来了一个女孩,她穿着白底泼墨睡衣,手里还拿着纸巾,散落的头发,白皙的脸映着阴森的绿光,面无表情,惊得我心脏紧缩。
我差点惨叫,她挥了挥手示意我别慌张。幸好没出声,否则被老师逮到,可就是扣分处理了。
发现是乌龙之后,我尴尬的挠头,她朝我笑笑,气氛说不出的怪异,她走向了厕所。而我依然往前走去。
我回头看了看她的寝室,是在角落的寝室。那寝室门还开着,里面黑漆漆的,门上连号子都没有。
等等……好像只有废弃的寝室,学校才不会贴寝室号我僵在原地。那睡衣上的泼墨也奇怪的很,似乎是…….
目送她缓缓走回自己的“寝室”,关门前她转身盯着我,嘴巴张了张。
倏地,我手脚并用的冲上了楼,我不懂唇语,没看懂她最后说了什么。
惊魂未定,我快跑向四楼,那个熟悉位置——我的寝室。摸到门框上的钥匙,颤着手开了门。
我闪进寝室,也不管会不会吵到室友,猛地关上门后,长出一口气,擦了擦头顶的虚汗。
寝室安静的可怕,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人被吵醒,我发憷的往前走,小心翼翼的挪动着。
脖子顶到了什么东西,我抬拂开。但触感让后背发凉。那似乎是脚。因为被我碰了一下,还在空中摇摆。
我咽了咽唾沫,抬头望去,明明漆黑一片的环境,却偏偏将那吊在天花板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白睡衣,上面有泼墨,黑发散下,盖住了大部分脸,只有一双发青的眼,死死的盯着我,嘴也大张着,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们刚刚还在楼下见过的,那个女孩。
“咔嚓咔嚓——”秒针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我从床上弹起,大口大口的夺取氧气,额间的冷汗顺着侧脸滴落,背脊发凉。我按着那剧烈跳动的心脏,才有种活着的感觉。
回想最后的画面,一阵心悸。
灌了口冷水,才觉得三魂七魄回到了身体里。
“呼,活过来了。”吐出一口浊气,看清闹钟上的世界,三根针重合在一处。
我又躺回那一米半宽的木板床上,裹紧被子,沉沉的睡去。
或许在我又沉沉睡去的时候,那个女孩正从那无人的寝室里走出,亦或是隔着门看着我。
一夜无话。
by陈千木。
以前没有监控的年代,某大学发生自杀事件,学校贴公告让学生们不要紧张,对事情做到不听、不看、不管、不问。结果第二天有人在不听,不看,不管,不问这几个词旁边加了聋,瞎,瘸,哑四个大字,直到上午学校才发现,但已经有很多学生看了,议论纷纷。有的学生还拿照相机(那时候没有智能手机,只有数码相机和胶卷相机)拍了下来。学校撕了那份公告,重新贴了一张措辞更严厉的公告,并再次强调不听不看不管不问,还鼓动学生对肇事者举报。第二天又被改为聋瞎瘸哑四个字,还贴了张昨天拍的放大的照片,并在举报的位置贴了“大义灭亲”四个大字,都是打印出来的。学校后来开大会,严厉批评学生的行为,但也承诺向上反映,改善教育制度。后来不了了之了。
简单的填鸭,只教书,不育人,培养出一批批冷漠的高考机器人。 ✗咧嘴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不要过度渲染,简简单单告诉大家你遇到了什么,如果只是一个噩梦……请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