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玫瑰园
默言
第一章 渡口惊魂
天际最后的一抹红霞终于退去,悄悄的带走了人心残留的最后一丝温度。天空厚实的云层盖住那细细的弯月,夜色瞬间就压了上来。对岸的树林也变得模糊一片,黑乎乎像是恶鬼的大口,等着猎物进入。偶尔树丛深处也传来几声“咕咕~~咕咕~~”的怪叫,随即扑腾起几只大鸟,飞向树林的更深处。年少的我坐在河岸边,双肘支撑着膝盖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对岸的远去的大鸟,感觉后背莫名的一阵凉意。奶奶站在我身边,佝偻着瘦弱的身体,焦急的望向远处的河面。“奶奶,船什么时候来啊,我都饿了。” 我抬头看着奶奶,无精打采的说。奶奶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又瞅了一眼远处的河面说:“快了快了,等会到了你姑姑家,叫她给你烧鸡蛋。” 我也顺着奶奶的视线望去,黑洞洞的河面上空荡荡一片,偶尔“哗啦”一声,河面上翻起一团水花,荡起一波波涟漪,我问道:“奶奶,这河里有没有水鬼啊?”奶奶打了个激灵,拉起我往岸边又退了一步,半是责备道:“哪有什么水鬼,小孩子晚上别胡说,来帮奶奶看着船有没有来!”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水面,远处水面上飘荡的一个暗红的火点,忽明忽暗,慢慢的往这边飘来。我努力的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像是水鬼眼睛一样的红点,越来越近,终于,我看到火点后面的那张苍老的面孔,原来是渡船老大爷嘴里叼着的一个烟头。我松了一口气,拽了拽奶奶的衣袖,“奶奶,船来了,你快喊他过来。”奶奶伸手向河面挥舞,大声喊道:“撑船的,这边有两个人。”小船摇摇晃晃的靠了岸,奶奶拉着我小心翼翼的上了小船,递给撑船大爷一张皱巴巴的五毛票子。大爷接过钱,又扫了一眼岸边,看了看确实没有人了,把长长的竹竿顶在岸边的石头上,手上一发力,船便缓缓的漂了出去。大爷连撑了好几杆,看着河岸越来越远,又从口袋摸索出一根香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两口,慢吞吞的说:“你俩这么晚了还过河,是要去哪啊?”奶奶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仿佛是在担心我会被水里忽然冒出来的手拽下去,答道:“去我小丫头家啊,赶路耽搁了时间,到这天就黑了。”“哦,那你俩得搞快点了,这小山路晚上走起来还是有点慎人的。”大爷撑着长竹竿,幽幽的说着。这时,平静的河面卷起一阵凉风,让我觉得有一条冰凉的舌头在舔着我的后脖颈,我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撑船的,来带我一截啊,撑船的,来带我一截啊…”远处树林里隐约传来一个女人的低吟声,不经意间听的很清晰,仔细听却什么声音都没有。我看了看身边的奶奶,发现奶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在夜色里很是显眼。“撑船的,撑船的,来带我一截啊…”我又真真切切的听到这个缥缈又阴气沉沉的声音,寻找声音的方向望去,远处黑乎乎的土坡上,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突兀的立着几株光秃秃的大树,树下,一个模糊的红色的影子正慢悠悠的对我们招着手,不时的又传来一声:“撑船的,来带我一截,撑船的,来带我一截啊……”我猛的站起来,指着那个模糊的影子说:“老爷爷,那边有人,叫你过去带她一截呢!”奶奶肩头一阵颤抖,那是害怕之极的反应,她把我拽下来,抱着我责备道:“别胡说八道,哪里有人,别到处乱看!”撑船的老大爷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呵呵一笑:“她在那边喊了十几年了,天天晚上都叫我去带她一截,我都习惯了。” 我天真的问:“那你为什么不去带她?她没有钱吗?”老大爷吐掉嘴里的烟头,哈哈笑起来:“小家伙,我要是去带她,我就回不来了!” 我还想问话,被奶奶打断了,她惨白的脸带着颤抖的声音说:“老大哥,别说了,快点撑过去吧,我跟孙子还要赶路呢!”老大爷笑了笑,不再言语,加快手上动作,船便飞快的向岸边靠去。船停下,奶奶拉着我上了岸,我又向远处的土坡望去,只见那个模糊的影子还在那边晃动着,不时的耳边传来几声带着凄凉的低语:“来带我一截,来带我一截…”奶奶手上一使力,拽着我的胳膊,催促道:“快走,你不饿了吗?”被奶奶一提醒,肚子又咕咕叫起来:“我饿啊,我晚上要吃三个炒鸡蛋!” 我被奶奶拉着,往姑姑家方向走去。身后,凄惨的呼唤隐隐约约的声音飘荡在黑洞洞的河面上……
爱情,生于人心,泯灭于人性,让美丽的人变身残忍的恶魔。后来,我知道,河边的那个小土坡是解放初期的刑场,需要枪毙的死刑犯都拉到那里枪毙。那天晚上那个模糊的红色影子,应该是一个残杀了自己情敌的女人。她父亲是派出所的所长,那天她偷了父亲的配枪,把她的情敌骗到野外,打死那个女孩子后,又用石块残忍的砸碎了她的脑袋。案发后,首先发现女尸的那个人看到一滩碎肉的头颅,“嘎”的一声就抽过去了,后来差点疯掉。所长女儿后来就在小土坡被枪毙了,据说枪毙的时候,法警打完第一枪,她的胸口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鲜血内脏都涌了出来,但是她仍然躺在地上抽搐了很久,随行法医看不过眼,又拿着解剖刀在她伤口处搅了几搅,最后她才慢慢没了动静。此后不知什么时候,每到晚上还有渡船的时候,总会听到她凄惨幽怨的呼唤声……
第二章 出租屋里游荡的灵魂
沉重哀伤的音乐,一片刺目的白光,四周是冰冷空旷的大厅。大厅中央,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柜被无数百合拥簇其中。音乐,更加沉重哀伤,仿佛千斤石块坠入心头,让人呼吸都不在顺畅。此时,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低吟,“撑船的,来带我呀,来带我呀…”。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情人的吟唱,又像是孤魂哀吟,缓缓的飘向那个玻璃柜。玻璃柜里似乎有一个人,一个女子静躺其中,身周百合齐放,连绵辉碧。女子的脸越来越清晰,而这晶莹剔透的玻璃柜,赫然,是一口水晶棺材,棺材中美丽的脸忽然双目圆睁,狠狠的看过来,脸上瞬间血线纵横,化为一张破碎的脸……
“阿…”一声惊呼,我猛的从床上坐起,手忙脚乱的按亮屋顶的吊灯,深深的喘息着。我环顾了一圈被昏黄灯光笼罩的房间,心底一阵阵彻骨的恐惧,这是我住进这个出租屋做的第三个噩梦了,而我住进来也仅仅只有三天而已。这个出租屋里连续的噩梦唤起了我儿时的记忆,那个在渡口边对我招手的女人的恐怖经历。这间出租屋分里外两间,中间用一个玄关隔开的,房子很是便宜,让我毫不犹豫就租了下来。可住进来的两三天没一天能睡的安生,噩梦不断,我自以为胆量不小,现在也一阵阵心虚。我决定明天叫几个同事来陪我住一晚,或许房子长时间没人住,聚聚人气就好了。我开着灯,睁眼熬到天亮…
第二天,我叫了6个同事过来,我们自己买菜做饭好一顿忙活。吃好晚饭后,几个人打了地铺,外间睡了3个人,里间地上睡了两个,我和好友阎大头睡着床上。大家关了灯躺在铺盖上,谈天说地好不热闹。渐渐地困意袭来,搭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少。外间传来胖子雷动三千的呼噜声,我听着胖子的呼声也渐渐的沉睡起来。蓦然间,我的意识被惊醒,是的,就是意识醒了身体却无法动弹。我感觉她来了,我清晰的感觉到外间门口站着一团白影,低头看着地上死尸一样的胖子,胖子的呼噜声也戛然而止,转而变成呓呓呜呜的呓语声,像是被谁掐住了他粗壮的脖子让他无法喘息。白影动了,慢慢的滑过来,黑色的长发垂在腰间,宽大的白衣罩住了她的手脚,让人感觉一片模糊的黑白。我心里暗骂一声卧槽,为什么女鬼总是这幅装扮啊,以后要是我老婆晚上敢披着长发穿着白衣,我一定打死她,我在心里狠狠的想着。白影越来越近,从地上两个人身上飘了过来,就站在我的床边,低头看着我。我心里一阵恐惧,紧闭着眼睛不敢跟她对视,可她空洞的眼睛和煞白的脸还是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她缠住,胸口压着一块巨石,无法呼吸。我想呼救,却怎么也无法出声,胸口重的觉得呼出的这口气就再也无法吸回来,就在我感觉自己要断气的时候,耳边传来阎大头“哇哇…”的大哭声。一瞬间,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她像是受惊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终于能正常的呼吸了。我颤抖着手摸索着床头的开关,按亮灯泡,贪婪的呼吸着。阎大头还哭的伤心,蒙着头边哭边喊:“卧槽,太他妈吓人了,吓死我了…”我看了看地上的同事们,发现他们全都醒了过来,外间的三个人也赶紧跑进来,五个人挤在一起,脸上满是惊惧。我长舒一口气,抬脚踢了踢大头的屁股,低声喝道:“你特么别喊了,大伙都醒了。”大头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满脸的梨花带雨,颤抖着说:“卧槽,老莫,你这太他妈吓人了,刚才那娘们差点把我吊死了,我真的感觉自己快死了!”地上的胖子也浑身颤抖,他摸了摸自己的裤裆,颤声道:“我特么,我特么好像尿了。”大家看了看胖子湿漉漉的裤裆,却没人嘲笑他,都被深深的恐惧笼罩。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刚才的事情,都有着一个相同的感觉,刚才的女鬼好像是真实存在的,她那空洞的眼睛和惨白的脸清晰的映在大家的脑子里。大伙挤作一团,开着灯熬到天亮,然后一起帮我搬了家……
人性,生于人心,死于兽欲。一群人的兽欲毁灭了一个花一样的生命。我后来听小商店的老板说,那个房子之前租住着一个来余姚打工的亳州女孩子,晚上下夜班的时候被几个小流氓轮奸了,女孩子想不开,在出租房里上吊自杀了,自此以后那个房子就空在那边,直到我住进去……
第三章 夜巡玫瑰园
一生当中,真正属于自己的时光就那么几次。大多数时光里,我们不是在重复自己的生活,就是在重复别人的生活。我不知道这句操蛋的话是谁说的,当我牵着那只站起来比我还壮的凶猛大狗站在玫瑰园门口的时候,我知道,我又要重复我自己的“生活”了。也不知道这个叫做“玫瑰园”的墓园又将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惊魂灵异之旅,我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在经历了余姚出租屋的灵异事件后,我不多久就离开了余姚市,辗转来到上海浦东投奔了我的表叔。我现在是一家物业公司的保安,因为和公司那只超级凶猛的巡逻犬特别投缘,公司在又一次收到“玫瑰园”值班保安辞职报告之后,决定派我和巡逻犬去“玫瑰园”充实安保力量。我牵着狗站在门口打量着这座让众多前辈谈之色变的墓园,脚下的大狗却瑟瑟发抖起来。我踢了一脚夹着尾巴的大狗,不屑的骂道:“你特么就是一只怂狗!”说罢拖着狗链子进了“玫瑰园”的大门。墓园环境很好,有种皇家园林的感觉,里面树木成荫,建筑也是欧式风格。大道两边竖立着一座座汉白玉的墓碑,我的目光扫过一个个墓碑,竟然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是一位著名的国军抗日高级将领。我在墓前站定,肃穆的端正自己的大盖帽,一本正经的对张将军的墓碑敬了个礼。“哎哟,公司看来是找不到人了,怎么派个小屁孩过来。” 我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秃头大爷叼着半截烟走过来,身上的制服敞开着,漏出肥嘟嘟的大肚子。我忙上前打招呼:“前辈好,我其实是被拉来充数的,主要是陪这位狗爷过来的。” 我抬手晃了晃手中的狗链子,看了一眼身旁的大狗说道。大爷看着站在我旁边的巡逻犬,赶忙往后退了退,一脸紧张的道:“你把他看住了啊,被这狗咬一口不得掉块肉啊!” 我呵呵一笑,递给大爷一只香烟,无奈的道:“这位狗爷在外面凶的很,到这了就变成一只怂狗了,我看它以后都只能夹着尾巴做狗了!”大爷接过烟点着,使劲的抽了一口,吐出一大团烟雾,在烟雾里眯着眼睛说:“这地方就是阴气重,到了晚上啊,整个院子都昏沉沉的,瘆得慌,还叫什么‘没鬼园’,我看啊这园子里到处都是鬼!” 我吐出一个烟圈问道:“前辈是不是看到过鬼啊?”大爷转过身往中间的欧式大楼走去,边走边说:“你喊我老朱就行,别前辈前辈的听着别扭。我们这还有一个同事叫老张,加上你这个园子就我们三个人一班了。在这里啊就别问有没有见到鬼了,鬼是没见过,但是怪事天天有,吓跑很多同事了。” 我跟着老朱走进大厅,整个大厅一副酒店大堂式的设计,从大厅一眼可以看到五楼,每层楼都是一种风格的墓葬。大厅左边有一个值班吧台,台子上还放着一个大盖帽。右边是一个类似于灵堂的布置,灵堂旁边一座金身佛像烁烁生辉。我一边打量着大厅一边问:“老朱,都有什么怪事啊?”话音未落,不知是四楼还是五楼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人举起一把椅子重重的砸在地上。我心里一惊,忙问道:“什么情况,上门还有人吗?”“有个屁的人,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在这里啊正常的很!”大门口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我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整齐制服的国字脸大叔提着一根橡胶棍,满脸笑意的看着我:“你就是小莫吧,我是老张,以后我们就是搭档了。这楼上有点声音很正常,别好奇心太重,还有啊,夜里的时候别站在这正中央,上面掉下来什么东西砸着你可不好!” 我心里一个哆嗦,赶忙往吧台走去。老朱坐在吧台前的沙发上,颠着脚说道:“这里白天没什么工作,园子里随便转转就行了。晚上呢大厅留一个人值班,主要是看着那个金佛,其他两个人每隔一个小时要在园子里巡逻一圈,看看有没有不怕死的来偷电缆。” 我从口袋里又摸出香烟,给老朱和老张各发了一只,一脸殷切的说:“以后还请两位前辈多多照顾,我年轻胆子小,你们多带带我!”老张接过烟在老朱身边坐下,三个人又聊了一些工作里的注意事项……
玫瑰园值班的第一个晚上,我就遇到了一起诡异事件。夜里我和老张巡逻一圈回来后,感觉肚子不舒服,就去后面的卫生间方便。卫生间里灯火通明,里面是一格一格带门的坑位,我点着一根烟,用力的咳嗽一声给自己壮胆,进了靠近门口的一格坑位。蹲下没多久,寂静的卫生间就传来一阵马桶冲水的声音,而且是从隔壁女厕所传来的。我心中一惊,这深更半夜的,园区里的女工作人员早就下班了,怎么女厕所还有冲水的声音呢?难道是老朱在考验我的胆量故意恶作剧?我慌忙提起裤子,准备到隔壁女厕去揭穿老朱。我蹑手蹑脚的来到女厕所门口,女厕所亮着灯,冲水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深吸一口气,用手拍了拍狂跳不止的心口,用橡皮棍轻轻的捅开坑位的塑料门。第一个,什么都没有;第二个还是什么都没有;当我捅开第四个门还是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心里已经堆满了恐惧。我望着最后一格坑位和里面哗哗的冲水声,腿肚子微微发颤,我咽了咽口水,用橡皮棍轻轻的捅开塑料门。里面,空空如也,冲水声也戛然而止!我忽然一个激灵,一阵寒意袭来,脸上就像是被谁抽了一记耳光一样的冰凉。我屁股尿流的冲出女厕所,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
在经历了厕所怪事之后,我再也不敢夜里一个人去厕所了。此后几天,倒也相安无事。直到那天下午从隔壁殡仪馆送过来一个刚刚火化的小男孩,怪事又一次发生了,而且这次的怪事让三个人集体跑去公司辞职……
欲知后事如何,未完待续……
小说里的长篇大论看了只会浪费时间,讨人厌
写的不错,加油
✗肌肉✗ ✗肌肉✗
我觉得一楼那个嫌小说长篇大论的,应该去看朋友圈,简洁明了
看到一楼的评论,都没有更新下去的欲望了 ✗笑哭了✗
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