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们说一个跑长途夜车的故事。
经常看我文章的朋友们应该都知道,我不止一次在文里提起自己走南闯北的那些年,从北上广深到云贵川藏,从大西北无人区到台湾澳门香港,中国每个省我都去过,所闻所见甚多。
在这里我也想告诉一下各位,你们别怕我没故事说,只要你们还在,我就会一直说下去,把那些年我见过的、听过的、做过的、经历过的、全都讲给你们听。
好了,回到正题咱们来说一下今天的故事。
这个事呢是我当年去西藏的时候,在川藏线搭了一个长途货车,因为夜里无聊那个司机他给我讲的。
不过在故事开始之前我要澄清一下,我所说的走南闯北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苦行僧式生活,时代在发展我出门也都是坐火车或者高铁,最常坐的还是绿皮火车,因为在车上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听他们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也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全国各地跑,是为了挣钱吗?
没错,确实是为了挣钱,光在家里等是等不来生意的,需要出去结交一些朋友,朋友多了后面就不用再那么辛苦了,有活儿他们会介绍给你的。
不过倒也不是只为了挣钱,更多的还是为了给自己更新各地丧葬习俗,因为现在时代发展很快,很多地方的丧葬习俗每隔几年就会变,我也需要及时了解后面才能做到很快上手。
而我每去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举个例子,我要去一个村子办白活儿,坐火车到市里下,待上一段时间跟人扯扯淡,问问当地的习惯习俗,然后再去县里,接着跟人闲聊扯淡,再去村里和村里的老人聊聊,后面事主家介绍完情况我基本也把他们当地的丧葬习俗了解清楚了。
在我们这行,这叫做望闻问切。
跟中医的望闻问切相同也不相同,不过说到底他们是为了了解病因,我们也是为了了解习俗。
说回正题,其实我那次去西藏并不是为了给人办活儿,人家那地儿喇嘛不要太多,哪能用得着我一个外人,再说我一个汉人给他们藏人办丧,这不是搞笑的吗。
我那次去纯粹是为了旅游,不过因为职业习惯,还有就是对藏文化比较感兴趣,所以当初我没直接去拉萨,为了多了解一些当地的风俗而是在甘孜下了车。
途中我碰到了骑行川藏线的阿力,浙江金华人,听说是从成都骑过来的,我们还一起吃了晚饭。关于阿力其实他身上也有故事,不过今天我不打算讲,留着以后再说。
跟阿力分别后我一个人接着赶路,因为当时天已经黑了,说实话大半夜一个人走川藏线心里确实有些慌,倒不是因为神神鬼鬼那些东西,而是怕遇上一些不法分子,在这荒郊野岭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谁都救不了你。
那时候我也后悔自己怎么不知道在服务区休息一晚上等天亮再走,可都走那么远了再折回去又心有不甘,只好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搭个车捎我到下个服务区。
可能真是我运气好,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货车打着灯往我这边开来,我冲着车窗挥了挥手,车上的司机看到后把头伸出来问我是干什么的。
我只好如实相告,他听后犹豫了一会儿又问了几个问题才肯让我上车。
上车后他递给我一根烟说:“别见怪哥们,我们跑长途的谨慎点总没错。”
我接过烟笑了笑说:“你要是答应的那么爽快我还不敢上你车呢。”
说完我俩都笑了起来。
确实,跑长途的人都很谨慎,尤其是那几年治安还不是很好,再说又在人烟稀少的川藏线,没有说哪个司机会随随便便让陌生人搭自己车。
我就听过这么一件事,说是那几年油耗子还很猖獗,油耗子你们都知道吧,就是那种专门偷油的不法分子,他们最喜欢偷大货车的油,因为油箱大油也多。
他们经常在夜里行动,因为那时候司机普遍都比较困,途中可能会停车休息一会儿,油耗子就趁着这档功夫去偷油,你前脚刚加满的油不要一会儿他们就能给你偷空。
后面因为国家严打,油耗子才开始有所收敛,不过他们并没有金盆洗手,而是改变了战略,开始在人烟稀少的路上搭车,不管是大货车还是小轿车,只要你让他上了车,丢财不说通常连命都会没了。
所以这个司机谨慎我也能理解,不过也得亏他谨慎,他要是直接答应载我我还不敢上他车呢。
后面上了车他告诉我他姓李,我也就叫他李师傅,李师傅跟我年纪差不多,不过已经入这行十好几年了,最常跑的就是川藏线和滇藏线。
刚上车那会儿我们聊了几句,李师傅说这跑长途是个辛苦活儿,一年在家待不了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过的日子也是风餐露宿居无定所。
我告诉他这点我们挺像的。确实,我一年几乎大半时间也都在路上,不是在去办活儿的路上就是在找活儿的路上,这种日子怎么说呢,如果不是为了赚钱养家其实还挺有一番滋味的。
当天夜里川藏线上的车不多,有时候十几分钟才能看到一辆,我俩也挺无聊的,抽了几根烟东扯扯西扯扯不知怎么的就讲到了邪乎事儿上面。
李师傅告诉我他们这行禁忌很多,比如:遇到出殡的车队,要闪几下车灯;半路突然窜出小动物,过隧道时,特别是方形隧道口,不要吹口哨和说不敬的话;晚上住店时,一定要将鞋尖朝外,等等。
而且大多长途货运司机的车里挂的都有辟邪的小物件,最常见的是挂毛爷爷的头像,据说是因为毛爷爷南征北战那么多年从没有受伤,所以都把他当做平安神。
当然,对于这些我也就是听听而已,毕竟我作为一个门道里的人都没咋遇到过邪乎事儿,他们这些禁忌在我看来更像是老司机对新手的警示。
李师傅看我不太相信,沉默了一会点根烟猛抽了几口,说,那我给你讲个事儿吧,听完你应该就明白了。
李师傅说大概是八十年代左右,那时候社会风气不是很好,人性的卑劣在各行各业演绎的淋漓尽致。当时最臭名昭著的应该就是车匪路霸,他们活跃于全国各地,专门干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目标一般都是跑长途的货车卡车,通常都是团队作案,手残残忍离谱。
李师傅说那时候出去开大车搞运输都是一些有出息很有本事的人,当时在他们村儿就有两个人是专门跑长途的,这俩人是对兄弟,村里人都叫他们大王小王。
当年信息闭塞,交通还不发达,村里的人最喜欢听大小王兄弟俩讲他们在外面跑车时遇到的事儿,村里人听的有滋有味,他们兄弟俩也成了十里八乡能挣大钱的本事人。
话说这大小王兄弟俩最喜欢跟人讲遇到车匪路霸的事,他们说自己每次出车前都会在车里放上几把砍刀,时刻做好要拼命的准备。
当时的车匪路霸分两种,一种是只为财不害命的,碰上了花点钱破财消灾倒也不会有事,可另一种他们可不是给点钱就能解决的,他们的目标是你车里的货包括车,这不是摆明了要人司机的命吗?而且如果跟车的有女性,那么不好意思,你女人也是人家的。
这兄弟俩说,夜里跑车的时候经常能遇到一些妇女或者儿童,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坐在马路中间,刚开始他们没经验,遇到了就会下车查看情况,结果这一下来路两边突然冒出来一大群人,还没等你反应过来就把车上的东西抢光了。
抢你的东西你也只看着,阻止是不可能的,只能祈祷他们抢了东西能赶紧离开。不过后面那些开大车的都有经验了,夜里再遇到这种事,都是直接加油门撞过去。
那些车匪路霸见这招不管用了,又想出来其它的点子,开始在路上摆钉耙,把树砍了当路障,碰上这种情况只能自认倒霉,你说要掉头折回去,那不好意思,等你没开多久就会发现刚来时候的路上也多了路障。
后面大概在90年代左右,李师傅说有一天大小王出车回来,村里人只见到弟弟小王没见到哥哥大王,村儿里人就好奇问这小王你哥哥呢?
小王也不说话,目光呆滞谁都不搭理,对以前的事闭口不谈,不出车的时候每天就是搬个木凳子坐在门口一个人发呆,出完车回来也不再向人们讲述出车途中遇到的故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接着又过了几年,小王在湘鄂赣一带跑了趟车,回来后整个人大病一场,得有好几个月吧才慢慢好转,病好后他再也没出过车,而他哥哥大王,时至今日也再没出现过。
后面李师傅年龄大点,觉得小王一个人挺可怜的,就时不时买点酒菜去他家看看,酒桌上李师傅经常旁敲侧击询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王起初不肯说,但经不住李师傅的一顿猛灌,于是在那天,小王第一次回忆起当年那件事。
当年小王跟大王他们两兄弟经常跑长途运输,没有固定路线,哪里有活儿就往哪跑,近点儿的邻省,远点的西北西南,再远点边境线都跑过,两兄弟一辆车,一个开白天一个开夜里,因为肯吃苦倒也赚了不少钱。
那年代什么情况咱们都清楚,兄弟俩也心知肚明,别看他们平时在村里吹的是天花乱坠,但这哥俩可不傻,每次出车前都会准备好些东西,砍刀、撬棍、甚至还花了大价钱买了把洋枪,为的就是保证自己以及货物的安全。
兄弟俩跑车这些年,车匪路霸没少遇到过,从开始的傻小子到后面的人精,都是吃亏吃出来的。
话说兄弟俩有一次接了一趟活儿,跟平常一样,带好家伙什儿就出门了。那一带他们也跑过几次,路况什么样心里也有底儿,所以很顺利就到收货地了。
回来后兄弟俩按照原路返回,本以为这一路也会很顺利,谁知道不过刚开没一会儿就碰到了公路执勤人员。
大王赶紧让弟弟小王把洋枪藏起来,小王就把枪给藏到了座位底下,座位底下有他们做的暗扣,除非把座位卸了不然摸都摸不出来。
兄弟俩的车被执勤给拦了下来,执勤敲了敲窗说:“超载了,罚款50。”
执勤这话一说出来兄弟俩就不乐意了,我们一个空车你跟我说超载,这他妈扯羊蛋子呢?!
但碍于对方是正规部门,有罚款资质,兄弟俩只能赔笑说:“这没超载,可以称的。”
谁知人执勤又说:“没超载,再加50。”
兄弟俩一听蒙了,就说:“你们怎么这样办事呢?不太合理吧?”
结果人执勤又说:“车灯有问题,再加100。”
这下兄弟俩不乐意了,就说:“这灯不好好的吗?哪儿坏了咋就乱罚钱呢?!”
结果人执勤捡起来一块石头砸在车灯上,说:“这下坏了。”
兄弟俩互相看了看,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乖乖交钱过路。
后面兄弟俩越想越气,可又无可奈何,寻思着这可不能再往前走了啊,前面要是再来几回这趟活儿算是白干了。
兄弟俩一合计,准备抄近路回去,选择另一条他们完全没跑过的路线。他们觉得反正车里又没货,与其憋屈的自己主动给人钱,还不如施舍给车匪路霸呢!人车匪路霸随便给点钱也就打发了,那狗玩意儿肚子可是填不满的,再说自己带的还有洋枪,真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想来硬的自己也不怵他。
决定后俩人就改变了路线,哥哥开白天,弟弟开夜里,一路往回去的方向开。
可是慢慢这兄弟俩发现有点不对劲儿,这都开了好一会儿咋连一个车都没见到呢?!
兄弟俩这边正纳闷着呢,结果转过一个弯竟然看到路中间横着一个棺材。棺材通体赤红,首尾两边白底黑字写着“福”,路两边还稀稀拉拉插着丧幡,这大半夜的突然看到这一幕吓得兄弟俩也是一哆嗦。
见着路中间那口棺材后,车上大小王俩兄弟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该咋办才好。
这条路是双向单车道,要想接着往前开只有把路中间的棺材给挪开,可这荒郊野岭的要是贸然下车万一被车匪路霸给埋伏到了今儿不掉块肉是不可能善了的。
哥俩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那时候路过一个村子,得有百十口人吧,女人披麻戴孝抬个棺材横在路中间哭丧,男人看到来往的车辆就拦下来找人要钱。说是他们家人被撞死了,但是肇事司机逃逸,所以经过这条路的车都有嫌疑都得赔偿。
那会儿哥俩年轻气盛,不愿吃这哑巴亏就下车跟人理论,结果被胖揍一顿不说还被讹了好几百块钱。
不过打那以后他们也学聪明了,后面再跑长途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下车。
可就这么在车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大王让小王往四周打着车灯,前前后后看了一会儿确定没发现周围埋伏的有人后,大王才打开车门准备下去。
大王让小王在车里待着,说自己先下去探探情况,要是没问题你再下来,到时候咱俩一块把棺材给挪开。
安排完大王就下车了,猛地从车里面出去感觉好像掉进冰窟一样,冻得他直裹衣服,小王就在车上用车灯给大王照明。
小王在车里面看见大王对着棺材左拍拍右敲敲,然后在四周观察了一会儿,接着就向车里面的小王招手。
小王看到后把车往前开了开,大王上车后说棺材挺重的,两个人肯定抬不动,待会只能用车拉,说着从车上拿着一捆粗麻绳又下去了。
小王看大王下去总感觉心里堵的慌,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对劲,光是看着这棺材就够让人瘆的慌了,更别说这黑漆漆不见人烟的四周。
于是小王就叫住了大王,把车里面挂的毛爷爷头像解了下来塞给大王,说辟辟邪,去去晦气。
大王接过来后就系在了裤子的皮带扣上,随后下去先是把麻绳捆在了车后面的铁杠上,然后提溜着另一头准备束在棺材头上,弄好后打了个手势让小王往后倒车,小王一边看倒车镜一边握着方向盘,结果一个没注意等他反应过来发现大王已经不见了!
小王傻了,身上感觉跟触电了一样,浑身抖个不停,因为他发现那棺材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打开了!
当时小王的两只手抖的都握不住方向盘了,眼睛一会看前面的棺材一会看倒车镜,感觉前后都怪,感觉前后都邪!
他壮着胆按了几下喇叭,猝然响起的喇叭声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他转念一想,这不对啊!自己手还没落下去呢!这哪来的喇叭声?!
小王吓得脸色苍白,身上的冷汗激的他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那喇叭声仔细一听,跟出殡时吹的唢呐一模一样,中间还夹着哭丧的声音!
小王再也冷静不下来,也不管车后面还系着棺材,掉头立马狂踩油门,透过倒车镜他还看到那棺材在地上跟着车一路滑行,那场面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车上小王真是差不多快把油门给踩到底,开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渐渐见着人。最后他把车停在一家饭馆门口,战战兢兢的下车,腿肚子都软成了一堆肉,还是扶着车杠才下来的车。
他下车后往车屁股后面看了看,发现本来跟车系在一起的棺材竟然不见了,他以为是中途绳子断了,结果再仔细一瞧发现不对,按理说如果绳子断了的话那应该是从中间受力的地方断开,后车杠多少会留下来一截儿,可是后车杠干干净净哪有一点绳子?!
小王心想这绳子怕不是被人给解开的吧?转念一想又摇起了头,当时车速那么快谁能有这本事。
车停在路边,小王进了饭馆才感觉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一口辣酒下肚体温也上来了。不过还没等他夹起一筷子菜突然站了起来!心想糟了,把大王给丢在那了!
小王这才想起来自己哥哥还在那里,当即出门准备折回去找他,可这前脚刚出门一身冷汗又冒了出来。
他又想起之前那诡异的场景,那棺材怎么好不生的横在路中间?大王怎么悄不生的就消失了?棺材盖被谁打开的?这些疑问让小王没有勇气往前走。
后面小王报了警,人说没24小时不能立案,小王在饭馆急的是直跺脚,出钱让别人陪他去一趟也没人愿意,人还告诉他那地儿邪性的很,本地人宁愿绕远路都不会打那里走的。
这下小王是更不敢一个人去了,只好在车里面待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就立马折了回去。
可等他回去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哥哥大王,只有昨晚的丧幡还插在地上,那口棺材沿路过来的时候也没看到,如果不是那稀稀拉拉的丧幡,小王还真以为昨晚只是个梦。
小王在当地待了一个多星期,后面警察也搜过附近的山,可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不管是大王还是那口棺材,他们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也就是从那以后,小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村里人都追问他哥哥大王去哪了,可他怎么知道,他也不知道大王到底去哪了,他有时候甚至觉得那就是一场梦。
“后来呢?”我问李师傅。
李师傅把车窗打开,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伸到外面掸了掸烟灰,接着把快要燃尽的烟屁股叼在嘴里深吸了一口说:“后来啊,后来可就有点惨喽……”
话说自从大王失踪后,小王每天就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也不怎么出车了,除非是急需用钱才会出去跑一趟。
那时候年关将至,小王接了一趟活儿,途径湘鄂赣三地,去的时候一路平安,回来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件让他永生难忘的事,正是因为这件事从此以后小王再也不干这长途行业。
大王失踪后的日子里,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都是小王一个人开车,那天已经很晚了,小王没感觉到累,就准备连夜赶回去。
刚开始一切都还正常,可慢慢小王却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在路上开了那么长时间咋没见到一辆车呢?
当时小王心里惊了一下,大王失踪那天晚上的场景开始在他脑海里慢慢清晰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掉头,而是接着往前开,好像前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一样。
直到前面碰到一个弯道口,小王死死地盯着路中间,看不出来恐惧,反而好像还在期待着什么。
当车灯打过去的时候,小王头上已经出了层冷汗,尽管身处在闷热的车内,但还是感觉浑身刺骨的冰凉。
紧接着小王就松了一口气,他已经拐过了那个弯道,车灯照在前方十几米的地方,好在并没有发现什么邪乎的地方。
不过就在小王以为自己多想了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唢呐的声音,这唢呐声一出就把他的思绪带到了当年那个夜晚。
四周黑暗不见人烟,空旷的荒郊野岭突然响起出殡的唢呐声,这个场景小王无数次想要忘却忘不了。这些年他反复梦到这一幕,他始终觉得大王的失踪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慌乱中逃跑,那么大王也不会人间蒸发。
想到这小王脑门涌上来一团火,拎着洋枪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当时他也没考虑那么多,只知道好不容易有点大王的线索自己不可能一走了之。
下车后小王感觉这风吹的就像刀子割在身上一样,不过手中的洋枪倒是给了他不少勇气,循着那似有似无的唢呐声一头扎进了山里。
小王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却一直没找到唢呐声的源头,正在他纳闷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一个人影。
刚开始小王吓了一哆嗦,后面看到那人的影子后才冷静下来。
当时天太黑,只能看出来对方是个男人,小王觉得奇怪,这大半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一个人鬼鬼祟祟在这干嘛呢?
小王握了握手里的洋枪给自己壮了壮胆,悄悄地跟在那人后面,为了不被发现他始终跟那人保持在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慢慢走了有那么一会儿,小王觉得前面那人有点怪,怎么说呢,走路姿势很怪,有点僵硬,特别不自然。
小王啐了一口心想怕他个羊蛋子,自己手里的铁疙瘩可不是打鸟的。想到这小王跟着那人接着往山里走,直到那人停在一个山洞口。
“接下来呢?”我发现李师傅总是喜欢吊人胃口。
李师傅给我扔过来一根烟说:“接下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我怕你都不敢信。”
小王看那人停在了洞口,自己也悄摸着过去,跟在那人后面进了山洞。
进去前小王犹豫了一会儿,毕竟这里面啥情况他也不清楚,可眼看人大摇大摆的进去,自己也没比他少个蛋子儿咋还怂了呢?
“小王为了赌一口气,跟着就进了山洞,你猜他在山洞里遇见了啥?”李师傅说道。
“你可就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这家伙把我给急的都快上头了。
“养尸地,那个山洞是个养尸地。”李师傅过了好久才幽幽的说出来。
小王进去后看到了那个棺材,通体赤红,首尾两边白底黑字写着“福”的棺材。
小王看到那个棺材后整个人都蒙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山洞里看到那个棺材。
棺材是打开的,洞顶有几条裂缝,月光穿过裂缝照进棺材里,小王握着洋枪往里面看了几眼。
“你猜他看到了啥?”李师傅又来。
“尸?”我试探性问道。
李师傅笑了笑说:“他在棺材里面看到了他哥哥大王。”
“大王死了?”我问道。
李师傅点头说:“没错,死好几年了,小王看到他的时候也没认出来,最后还是看到他腰间系的毛爷爷头像才想起来的。”
“那之前那个神秘人呢?小王没看到吗?”我又问道。
李师傅略带深意的笑了笑说:“小王说他在那山洞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其他人,你猜之前那个神秘人是谁呢?”
“该不会是……”我忍住没说出来。
李师傅告诉我没错,棺材里的大王浑身跟缩水了一样,穿的还是失踪那年穿的衣服,不过头发却长了不少,两个眼眶黑糊糊的,看起来特别渗人。
最后小王一把火把哥哥大王连同棺材全给烧了,具体在那个山洞里发生了什么李师傅也是一知半解,小王就算醉的再厉害也不会把那晚在山洞里的事说出来,只是告诉李师傅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之后又过了两年,国家开始严打车匪路霸现象,几乎是一夜之间,用雷霆手段铲除了很多恶势力。
像之前摆棺讹人的那个村子,光死刑都判了二十多个。路上执勤当地政府,无数人落马进监。街边饭店大巴司机,该端的端该判的判,一点都没含糊。
之后偶然跟老马聊起此事,老马告诉我,在那个年代,正是一些旁门左道最猖獗的时候,他们跟当地路边饭店、大客司机、恶势力、派出所合营开黑店。
一个大客车,装五六十人,到了饭店门口,停下来。一帮打手拎着家伙,赶人下车去店里吃饭。不下车的,一顿胖揍。下车的,不管你吃还是不吃,跟猪食一样的几个馒头一碗米饭,一盘白菜粉丝,十几块几十块的。80年代的十几块钱,不比现在的一百块少吧?
剩下那些跑长途运输的,报个信儿给那些见不得光的旁门左道,他们自然有办法让你乖乖就范。
老马说那俩兄弟就是遇到了这样的旁门左道,马路中间横棺材,又称“来横财”,棺材里面是他们养的尸,你只要一靠近立马把你拖进棺材里,让你跑都没地儿跑,之后你的车你车上的货全都落进他们口袋。
我问老马真有那么邪乎吗?这世上难不成真有尸?
老马问我知不知道水尸鬼,我说知道,水尸鬼其实就是水猴子,自然生活在有水的地方,大江大河,偏远的山塘水库,都是它们的栖息地。
接着老马又告诉我,这个尸其实跟水猴子差不多,不过生活在深山,有人叫它们山魈有人叫它们林魈。所谓民间传言的养尸,其实就是养这玩意儿。
那些旁门左道把它们驯服,装进棺材横在路中间,一口棺材里面装上两只,它们力气极大,趁人不注意就把你拖进棺材里,通常你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就被撕开了。
老马说完吧唧吧唧的抽着烟,一会儿望着天,一会儿望着云,我要走的时候才听他叹口气说:“那个年代,哪都是黑的啊……”
你继续讲哈,我关注你了
吓人
我和同事在押运货物时也遇到过怪事,已记录下来很久了。《在汕头遇到鬼遮眼》,《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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