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大学同学是唐山人,名字起得挺贵气,叫“珍珠”,可一搭配上她这个姓儿吧,就老有一种高堕脸着地的蹉跎感。她姓石,名叫:石珍珠。
石珍珠有个表哥在唐山一家大型国企从事安保工作,这是她表哥自己的官方说法,其实就是传达室看大门的。有一天晚上石珍珠去找她表格取东西,进了传达室坐定,兄妹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扯闲篇儿呢,怪事发生了。
石珍珠无意间瞟了一眼传达室里连着电子监控的显示器,发现有一个抱小孩儿的女人正在拉单位机关办公楼的大门。那时候都已经快晚上十点钟了,机关楼里早已人去楼空,锁闭大门了。可那女人却兀自不停地用力拉拽着大门。
石珍珠定睛仔细一看,不对啊!女人拉门的方向有问题,她拉拽的并不是有把手的一侧,而是另一边的合页。难怪这女人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呢,夜色里的黑白显示屏上,看不清楚女人和她怀里孩子的脸,但石珍珠却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与恐怖。
就在她转脸叫表哥来看的功夫,女人和孩子统统消失不见了。这下石珍珠可彻底懵逼了,难不成自己刚才产生了幻觉?不该啊,那女人,那孩子,还有诡异的拉门姿势,不可能有假啊!
表哥看她瞠目结舌的样子,邪魅地笑,问她说:“你刚才是不是见一女的,还有个小孩?”石珍珠点头如捣蒜,说:“对对对,你也看见了吧?”表哥说我没看见,不过我常见,都见怪不怪了。那女人和孩子都不是人,是鬼,就是我们厂党委书记的亡妻和幼子。
石珍珠闻言瞬间石化了。她表哥紧接着给她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那还是1976年一个暑热的晚上,天气似乎格外燥热,虽然午夜已过,狭小逼仄的房间依旧被热浪包裹,蒸笼一般窒闷难耐。
党委书记那时候还是一介小小科员,正穿着背心裤衩子在一盏昏黄的灯泡下赶稿子。兴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一家三口合睡的双人床上,不足四个月大的儿子发出烦躁的呓语,继而爆发出响亮的哭声。
没等科员发话,一旁的女人一把抱起儿子,慌忙把鼓胀溢奶的乳头塞进孩子嘴中,一边用手轻拍着儿子哄他入睡,一边惶恐怯懦地偷窥了科员一眼,丈夫似乎没听见孩子的哭声,以沉默的背影向她传达着内心剧烈的厌烦。
女人心知肚明,倘若不是有了怀里这个小东西,丈夫是肯定要跟她“散了”的。自己男人识文断字有学问,如今又深得厂领导赏识,平步青云层层提拔,似锦的前程就在眼前。可自己呢?大字儿不识一个的乡下娘们,还比男人大了八岁……
女人正自胡思乱想,突然感觉自己身下的床铺好像大海上的一叶小舟般,飘摇晃动起来。灯泡耀眼地闪了一下,旋即熄灭了。漆黑中女人只听见丈夫说了声“地震了!”随即一道白影闪过,只穿着跨栏背心的男人箭一般蹿出门去了。
女人不懂啥是地震,她只感到天塌地陷的恐惧,把儿子死死地搂在怀里,以胸腹牢牢护住。轰然一声巨响,天真的塌了……
石珍珠的表哥说,幸存下来的科员甚至都没试图去寻找他的妻小,直到公安局传唤他去辨认尸体。
女人致死守护着自己的孩子,被困废墟之中她很快就没了奶水,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女人用牙咬破了自己的十个手指,以血做奶喂给孩子吃。当人们挖开废墟,看到十指血肉模糊却扔死死抱着孩子的女人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泣不成声。
科员后来的确青云直上坐上了党委书记的位子,但又有过短暂婚姻的他家庭很不幸福。与第二任妻子离异后,他没再成家,也始终没有子嗣。
表哥说他们厂里几乎人人见过这个抱小孩的女鬼,她只是悄无声息地出没于厂区,从未惊扰过任何人。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党委书记有没有见过她?见到了又作何感想呢?
有些身居高位苟活于世的衣冠禽兽根本不配为人,有些漂泊无依形神俱散的孤魂野鬼却枉念旧情,难舍故人。
原本一心与君携手同行,山一程水一程地走完这一世坎坷的人生路,却不想生离死别,半途离散了。从此后只愿安静地看着你,被良知与人性的无情拷问煎熬致死,永世不得救赎解脱……
每次都在等你发文章,好好看,
文笔甚好,关了
感人,也是说不是每个阴人会害人。
我觉得你那个女同学很奇怪,一个女生都十点多钟了还在她表哥门卫玩,回家不害怕吗?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10点也叫晚上么,动不动就害怕?
唉。。
文采让懵逼这两个字抹杀了
在评论的无人区,留下我来过的痕迹。
有点伤感,心里有点难过。
天,心好疼
不知道是不是真实事件
gus
最喜欢听你讲的故事了!
末段似可不要(倒數第2段足矣)
有了末段或有添足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