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敲了我一棍子？

今天讲一些在外公家住的时候发生的几件小事。

我的初中是在离外公家走路10分钟左右的华南中学上的。虽然离外公家很近，但因为外公家只有外公一个人，年纪也大了，不方便照顾好我上下学以及饮食起居（现在想想，与其说外公照顾我，不如说我照顾外公），所以我每年都是交钱住校。

外公家的房子是4.5层楼房，外公因为腿脚不方便，所以住一楼，厨房和客厅以及主卧都在二楼，餐厅和客房在三楼，4楼5楼放着一些杂物，大部分房间都是空着的。因为不想星期一一大早起来搭车上学，主要还是不想要5点多起来做早饭。

关于做早饭，忽然有一天，平时5点多就起来做早饭的妈妈到了6点多还在睡，我看着表，怕来不及吃早饭去上学，只好自己爬起来去做了早饭。

那时候一天三餐超级规律，觉得不吃饭去上学是不行的。也就从那一天起，一切都开始变了，只要我在家，妈妈就不再起来做早饭了。冬天的5点多，外面天还是黑的，我一个人坐在土灶前一手拉风箱，一手添柴，四周静悄悄的，就风箱毗噗毗噗响着，又冷又困，我是多羡慕还在被窝里睡觉的其他人。

后来我都是周日提早到外公家，然后第二天走路上学，这样早上就可以多睡一会儿了。只是每次周末去，我一天其他啥也没干，光顾着做卫生了。外公是一个超级节俭的人，什么都是能省就不用，就连水都省着用，明明是自来水，但外公抽水从来都只抽一会儿，不把储水缸抽满水，怕费电。

每次我打开水龙头用水时候就担心下一刻突然就没水了。要是抽水开关不在外公房间里就好了……也因为不舍得用水，外公也几乎不洗餐具（据说是吃完了直接拿个盖子盖上下次直接再装饭吃，我猜他后来的肠胃癌估计就是因此而来），更不用说收拾厨房了。一个星期下来，污垢堆积，垃圾遍地，都看不到瓷砖原来的颜色。

结果每次一到外公家就开始收拾。先清洗冰箱，然后把给外公带去的食物放进去，然后开始收拾桌子，洗灶台，窗户（有抽油烟机，可外公怕耗电，从来不开，搞得整个窗户都油腻腻，黏糊糊的）、拖地，洗衣服被子（那时候没有洗衣机，都是在浴室里手洗，洗衣服前对浴室的清理也是一大工程）等等。反正我后来都收拾的有点心里恐惧了，为了不让垃圾污垢堆积，本来每周只去外公家一次的我，为了保持卫生，放着学校宿舍不住，直接“走读”了。名义上我还是住校生，只是我只在学校吃饭（就是自己带米去学校，然后用铁饭盒在食堂炖饭）。

学校规定走读生只要上2节晚自习，而住校生要上三节，因为我是住校的，所以我要上完三节晚自习到9点，然后再让校门卫大爷帮我开门，一个人走回外公家，路上都没人，不过还好有路灯，如果没记错，路灯开到晚上10点。在外公家对面吃碗沙县小吃（那时候沙县小吃很火），再回到外公家，简单地收拾一下外公白天留下的垃圾，然后睡觉，第二天上学时候把垃圾带出去。

因为每晚都有收拾，终于房子没那么脏，为此，后来舅舅就特别希望我不要住校，跟外公一起住，这样他们一家过年回来时候就能看到干净的房子了。后来毕业了，高中去了别的地方，要坐2、3个小时的车，中途还要转车，太麻烦，就很少回家。

一学期估计也就回个1、2次，更别说去外公家了。即使这样，每年舅舅回家过年前都会给我家打电话，让我提早几天去外公家，帮忙把房子收拾干净，我这是被抓壮丁了啊。

（这些都是后话了，感觉有点说偏了，回归主题）

事情就发生在我“走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间我在外公家总是被电电。外公家的阳台都是铝合金玻璃封闭起来的，为了能直接晒大太阳，晴天时候，我衣服被子都是拿到顶层的露天阳台晒的。露天阳台上有2个灯柱，我在中间绑了一根晾衣绳。

常年的风吹日晒，加上没人管，灯柱上有的灯罩已经碎了，有的还露出几根线头，但我知道凭外公的“节俭”，除了1、2楼，最多到3楼的楼梯，电闸是开的，而且也只开有使用的区域，而4、5楼的电闸是全关的。

所以我也不担心漏不漏电的问题，因为根本没通电。平时衣服都晒得好好，也无意中碰过几次灯柱上电线，都没事。

可是突然有一天就被电了一下，我很疑惑，后来又被电了几下。我试过开关室内电灯，没有亮，后来我跑去问外公是不是把顶楼的电闸打开了？外公说没有。我搞不明白，就猜可能是电线偶尔短路碰线漏电了吧，之后也就没管了，只在以后收衣服的时候尽量不碰到灯柱上。

事情没有因为我不碰灯柱而结束。

在厨房的一个墙角，不知道哪一天起，忽然就发现有一根从天花板里垂下来的电线，线头是裸露的，也没有捆绝缘胶布。它为什么那么垂着，我也不知道，我曾经试着把它拉下来，拉了几次没拉动（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所以没敢用力）。

在被阳台灯柱电后过了几天，当我抬头又看到那根垂下来的电线的时候，我又想再试着拉一次，这次，我手刚碰到线，忽然后脑一疼，感觉有人在我背后拿了根手腕粗的棍子照我脑袋狠狠地敲了一下，很疼，但不晕（就好像棍子打在手臂上那样就棍子挨着的那一块疼了一下）。我以为是外公，马上转身刚想问外公为什么打我，刚叫了“外公”两字，发现背后空空如也，没有人。

咦？外公又走出去了？这么快？我赶紧走出厨房，看向楼梯，没人。我从楼梯那里往楼下探了探，都没有人。我又回到厨房看着那个电线，难道我刚才是被电了？为什么我接触电线的手没被电？为什么是感觉被敲了一棍子？

还有，这个电线是通电的？那为什么之前碰了好几次都没事？如果这线是通电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而预留的，为何不在线头缠上胶布？这不合理啊。

问外公肯定是得不到答案的，所以我只能把所有的疑问憋回肚子里。只是再也不敢去碰那根电线了，虽然我觉得它很碍眼。后来我有问外公那天他有没有上楼，他说没有。

到了年底，舅舅一家回来过年，在收拾厨房时看到那根电线，把它扯了下来，这时候我才知道，那真的就只是一截没用的电线，装修时候落下的。一截没有接电的电线，那就不存在我被电的情况。

那当初是谁敲了我一棍？而且在被敲之前，我是感觉有听到有人上楼并进来厨房了，只是因为房子里就我和外公，所以我默认是外公上楼来了，我还想说外公是不是肚子饿了，来看我饭做好了没。

还有一件怪事。就是在主卧里，有一面墙接近天花板的地方在晚上会透着隐隐亮光，朦朦胧胧的，像外面照进来的路灯？月光？又感觉都不是。我寻找了好几次那光到底从哪照进来的？为什么会照那个位置（因为高度不对），可是没找到，为了不自己吓自己，我就告诉自己，它就是外面照进来的光。

然后我每天关灯睡觉前都会看一下那光还在不在。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即使外面没有路灯，天上也没有月亮，周围都是黑的，就那个地方雷打不动透着朦胧的白光。我那时即使怀疑着也一直暗示自己那就是外面照进来的灯光或月光，没什么的。当然，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